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念奴娇丶】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斗破苍穹之天命潇然 作者:寻生梦 文案: 一把寒剑,一袭冷杉,一壶相思浮沉。 那是一片创造奇迹的大陆,繁衍到巅峰的斗气,珍贵神奇的丹药,玄而又玄的功法斗技。 她体内流淌着两个斗帝的血液,注定一生荣光,却自愿放弃斗帝血脉,废掉一身斗气。 从斗帝一夜沦为一个小小斗者,且看她如何妙手翻云覆雨,一步一步靠着自己走上斗气大陆的巅峰。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任时光枯萎,我终不会离去。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潇,魂天帝 ┃ 配角: ┃ 其它: ☆、楔子   楔子   中州之巅,高不可攀的双帝山上,一座庄园前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略显瘦削的背影却有着震撼人心的魅力。   空间震荡,两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他两侧,左侧的紫袍妖娆女子柳眉轻皱,目光略带恳求的看着他,“萧炎,萧潇是你的女儿。”   萧炎转身将两女搂进怀中,淡然道:“萧潇这次做的的确过分了。”   “萧炎!”紫袍妖娆女子正是美杜莎女王彩鳞,她美眸瞪着眼前男子。   “放心,我自有分寸。”萧炎被彩鳞恶狠狠的目光看的无奈,只能如此保证。   “禀族祖,族长萧潇带到。”   萧族最高等的黑袍执法队带着一个白衣女子,恭敬向眼前三人行礼。   “嗯,我知道,下去吧。”萧炎淡淡挥手屏退了执法队,深不可测的黑眸看着不远处的白衣少女道:“萧潇,你这次做的过了,可知罪?”   “女儿知罪。”白衣少女没有任何辩解,跪倒在地道:“请父亲母亲责罚。”   彩鳞欲上前扶起萧潇,萧炎挥袖挡住她,黑眸却紧紧看着萧潇,沉默了半响,暗叹一口气:“我知道他在你戒指里,放他出来吧。”   一直淡然安静的少女,娇躯蓦然一颤,“父亲,他现在只是灵魂,也只有斗皇的实力,何必这样步步紧逼?”   “哼。”萧炎轻哼一声,“萧潇,还试图隐瞒我么?如果不是你被他侵蚀了神志,怎会杀戮萧族之人?而且,你斗帝的实力,竟然被一个仅仅斗皇实力的灵魂侵蚀,至于原因,我不想多说。”   萧潇的身体轻轻的颤抖,她记起那小时候抱过她的萧陵叔叔,还有族中的长老们,那么多人命,都是她间接害死的,还有她戒指中这个邪恶的灵魂也是她从封印中释放。   “后悔了么?后悔放出了我?可是你自愿的啊,小萧潇。”一声邪恶的轻笑在萧潇心中响起,她没有回答。   后悔么?好像没有吧。   “父亲!”萧潇蓦然抬头,水汽弥漫的美眸透出坚定,“女儿自知罪不可恕,愿由家族剥除斗帝血脉,由父亲废掉毕生斗气,剔出萧族,自生自灭!”   萧炎一怔,黑眸中闪过心疼与叹息,彩鳞却是急了,“萧潇!先将魂天帝的灵魂放出来,废除血脉斗气的话以后休要再说!”   放出他的灵魂么?萧潇嘴角闪过一抹自嘲,对着萧炎三人深深叩拜,“女儿不孝。”   萧炎叹了一口气,“萧潇,你决定好了吗?放出魂天帝灵魂,关禁闭千年,还是…废除血脉斗气,自生自灭?”   “萧炎,你敢!”彩鳞美眸中尽是冷厉。   “彩鳞,萧潇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萧炎抚摸着彩鳞青丝,温声安慰。   萧潇没有任何犹豫,坚定道:“女儿愿废掉血脉斗气,请父亲母亲成全。”   高耸入云的山巅,雾霭沉浮中,女子如同浅色的飞絮在云雾间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斗破同人,这里小寻 ☆、第一章 岁月如晦   序曲: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任时光枯萎,我终不会离去。   ——魂天帝   如果你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   ——萧潇   远古八族败落,如今仅剩古族、萧族、和靠着九星斗圣药尘才能勉强立足的药族。萧族无疑是整个斗气大陆最为强大神秘的家族。真正生活在斗气大陆金字塔巅峰的强者都知道这个强大家族的族长只是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女子。   萧族空间内,一池碧水中央的八角小亭中一女子白衣飘然,青丝如墨,她负手而立,远眺着不远处山前的萧族圣地——异火广场。   “姐,又在看异火广场啊,这有什么看的?”一青衫男子了突兀的出现在女子身旁,俊朗不凡的身姿,清雅之极的气质,正是萧炎和萧薰儿的儿子——萧霖。   萧潇转身,眉目间那长居高位的高傲敛去,空留疼爱,“我是在想,亘古不变的黑暗中,灵魂被异火永不休止的炼化,为何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挣扎?这是怎样的大毅力与执着啊?”   萧霖眉尖轻轻一挑,嬉笑道:“姐姐好奇,下去看看就知道,你有父亲的血脉,又身怀三种异火,不会被广场的封印排斥的。”   萧霖只是说着玩玩,萧潇却心动了,之间她浅浅一笑,道:“说的极是,我倒要看看,这昔日几乎毁了整个大陆的枭雄到底是什么样子。”   “诶……”萧霖没想到她真要去,刚欲阻拦,萧潇已化为一抹流光朝广场中心掠去。看着是拦不住了,知道魂天帝只是灵魂之力在挣扎,他也不担心,萧潇可是大陆上最年轻的斗帝,她要有危险,萧霖这个九星斗圣去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CP是魂天帝、萧潇(看题目就知道,天在前,潇在后……)。至于辈分年龄……这个不算什么问题吧。 ☆、第二章 半载荒凉清如水   重重火浪汹涌着袭来,彩色的火焰燃烧着,萧潇冷哼一声,水袖轻挥,白色的火焰匹练从袖中射出,抵消了重重火浪。   没有了火焰的阻碍,萧潇这才看清了封印之地,仿佛被岁月沉酿的黑暗散发出亘古荒凉的气息。   “呵,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隐秘空间。”萧潇盯着看似荒芜的黑暗,轻笑一声,浑厚庞大的斗气在她体内流转。   “三千轮回!”   随着苍白的斗气在体表凝聚成火焰,萧潇蓦地睁开双眼,仿佛轮回一样冰冷的气息在四周回荡,眼前黑暗的空间开始震荡,一道空间裂缝出现,萧潇伸出素手狠狠撕开空间裂缝,黑暗的空间瞬间崩塌。   炽热的气息灼烧着周围的一切,岩石开始慢慢的融化,萧潇凌空而立,不受任何伤害,清冽的双眸看着彩色火焰中央,那气若游丝的身影。   “魂天帝,没想到在异火的煅烧下,你还能活到现在。”萧潇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火焰封印,传到中央那个人影耳中。   “修炼不足百年的小辈,本帝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火焰张扬的燃烧,中央那气息虚弱的身影,缓缓起身,,白色长袍衬托着修长而匀称的身形,唯我独尊的气质使他虽然气息虚弱却仍具有那让人折腰的傲气,血色长发披散在白袍上,似有血液在其中流淌,血色的双瞳深似血海,光华流转。   魂帝,魂天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南国正清秋     当血色妖瞳从萧潇身上扫过时,莫名其妙的她忽然间想到了睥睨天下的天人,不过不是神,而是魔。   “离本帝远一些,你身上那萧族的气息真让人厌恶。”异火燃烧的声音中,魂天帝低哑的声音突兀的传出。   “呃…”萧潇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么一句,当下有些怔忪,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魂天帝冷笑一声:“你血液中萧炎的气息很重,他的女儿吧,没想到啊,不足二十岁的斗帝。”也不知是不是与外界隔绝久了,魂天帝竟然回答了萧潇的话。   在异火空间与世隔绝的寂寞就罢了,还有永无休止的锻体之痛,如果不是内心那从未泯灭的执着,或许他早就化作飞灰在这天地间了吧。魂天帝想着,颇有几分自嘲,纵横一世,竟然栽在一个小辈手上。   “你不怕我湮灭你的灵魂?你的灵魂现在很虚弱吧。”惊异于他的淡定,萧潇倒是奇怪了,双帝之战的时候她也在场,魂天帝被封印时候凄厉不甘的咆哮,现在想起来都感叹,千年霸业,一朝成空,也难怪他如此不甘。今日一见他竟如此淡定,心下不由奇怪,立刻缩地成寸,瞬间到了魂天帝眼前。   盘膝而坐,魂天帝再没有看萧潇,嗤笑一声道:“萧炎都未曾使我湮灭,怎轮的到你一个小辈说话了?还有,离本帝远一点。”声音中是不加掩饰的傲气与厌恶。   平日高高在上惯了,此时被轻视以及厌恶,倒还真是让萧潇惊异了,她却忘了,魂天帝在斗气大陆纵横多少年的存在,在他眼中,她的确是个小辈罢了。   “你不想知道魂族的情况么?”萧潇此言一出也没报多少他会理她的希望。却不想魂天帝抬抬眸看了她一眼,深若血海的眸中,闪过一丝丝追忆。   魂族?现在不知道怎样了?是否灭族,还是在斗气大陆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流落思无穷   没有了斗帝,甚至没有可以立足在大陆的强者,魂族现在如何?   萧潇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魂族还存在,算得上是一个地方的大势力吧。“她没有说,现在的魂族不过是一个小城市的二流势力罢了。   “呵,萧族没有追杀么?”似是惊讶魂族还存在,魂天帝沉默了半响才轻嘲一声。   “没必要赶尽杀绝。”萧潇随意一说,其实在族中长老们的意见是灭族,她却压下了,在她一直被家族父母如同水晶瓶一样呵护的心中,总认为人性本善。   当然,直到多年后,当她再次走上巅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内敛而冷静,也懂得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狠辣!不过,后来谈到这件事情,萧潇近墨者黑的说法总是让魂天帝哭笑不得。   “其实魂族的斗帝血脉还是有的对吧?”萧潇心中忽然一动,道:“如果你放心我,可以交给我,也许我能带出去。”   “嗯?”魂天帝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道:“萧炎的女儿,我怎能信你?更何况魂族如何与我何干?”   “你……”萧潇被噎了一句,暗骂自己真是没事找抽型。   沉默了许久,偌大的空间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就在萧潇无奈,准备离开这空间的时候,魂天帝忽然间说道:“你叫萧潇吧,呵,本帝今日就信你一次。”   心中不知怎的竟然微微有些欢喜,萧潇看着依然盘膝而坐的魂天帝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安全的带到魂族现任掌权人手中。”   “嗯。”魂天帝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道:“血脉被我用灵魂之力保存着,过来吧。我用灵魂之力传递给你。”   萧潇也没多想,立刻向前一步到魂天帝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周围的异火立刻汹涌起来,狂暴的气息让得萧潇一惊,周围火焰上的奇异纹路也开始蔓延,一簇簇彩色火焰开始朝萧潇涌来,萧潇赶忙运气斗气去挡,身形一动便向上飞去,结果异火更加狂躁,周围纹路闪烁,凝成一个印符朝萧潇额头狠狠击来,苍白的斗气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掌印和印符相击,发出恐怖的音爆声。   体内一阵气血翻涌,萧潇咽下喉中的甜腥,看着周围诡异的印符,当下明白了,她也被封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燕子惊了看花人   异火疯狂的燃烧着,萧潇甚至能感觉到血液也滚烫了起来,灵魂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原来这个大阵主要是针对灵魂体的。   “轰—轰—轰!”   萧潇狠狠的攻击着周围的火焰屏障,苍白色的斗气匹练与屏障相碰撞,异火空间起了一阵阵涟漪,可见萧潇的攻击凌厉。   只见萧潇全身笼罩着苍白的火焰,周围的气流立刻沸腾起来,空间也似是恐惧般的震荡,蓦然,萧潇睁开了双眼,苍白色火焰在黑眸中燃烧,一个仿佛凝为实体的巨大眼眸击在火焰屏障上,周围的空间碎裂了不少,就是那印符也黯淡下来。   天阶高级斗技——三千轮回   “什么?!我的轮回之眼也破不了!”仿佛不敢相信一样,萧潇紧紧咬着牙,瞪着面前的异火空间,心中却是无奈,一阵阵攻击,她的斗气也消耗了不少。   空间震荡中,火焰仿佛被激怒了一样张狂的燃烧着,魂天帝立在火焰中,悠然的看着那个白衣女子疯狂的攻击,似是感觉不到那火焰灼烧灵魂的疼痛一般。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脱不了困了,萧潇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看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道:“魂天帝!你知道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封印对不对?”   “是知道。”魂天帝点了点头,在萧潇即将爆发的时候,才缓缓道:“可是你也没有问我,不是么?是你自己没有问清楚,关本帝什么事。”   “我……”萧潇一怔,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问,不过这种事情还要问么?!摆明了他想把她晃点进来。   不过魂天帝话那样一说,萧潇再找他麻烦,好像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是她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当下只能恨恨的剐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愿意被封印,我欢喜!”   “嗯?”魂天帝淡淡的瞥了萧潇一眼,轻笑一声:“那随你。”语罢也不多言,便再次盘膝坐下。   周围的异火空间再次恢复了沉寂,萧潇看了看表明不想再多说的魂天帝,也不自讨没趣,也坐下开始恢复体内斗气,盘算着再施展两次三千轮回就能破开封印了吧,心下也轻松了不少,却不知道戒指上已经被某人摆了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金剑未沉埋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异火空间在苍白眼瞳的撞击下终于崩溃了,露出了火焰中俏脸苍白的女子。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魂天帝,萧潇刚想向他告别,便看到魂天帝身上封印的印符开始剧烈震荡,周围的火焰开始疯了一般的燃烧。   本来平静灼烧着他灵魂的火焰,此刻十倍的暴涨,将他白衣的身影包裹。   灵魂强大的萧潇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火焰暴怒了,她破了封印逃了出来,而魂天帝还在里面,忍受着于往常十倍的灵魂灼烧。   穿透灵魂般的疼痛,撕裂着他坚韧的意志。   血色的灵魂之力在火焰中挣扎着,却一点点被覆盖,妖瞳扫过周围困了他多年的封印空间,灵魂开始如同血色水晶般破碎,他还是在挣扎着,正如他的意志不可摧毁,永不放弃。   “魂天帝…“萧潇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秀眉皱了起来,这样的灵魂灼烧,外力无法干涉,她帮不了他,却也不能放了他,只能看着那生死一线的执着。   “轰——”   一声巨大的爆响,血色的灵魂之力如同晶粉一般在火焰中飘荡。   斗气大陆一代枭雄,千年第一位斗帝——陨落!   “对不起……”   茫然的,萧潇心中默念,是她强行破了封印,才导致异火的狂暴,否则他还可以撑住,也许十年,也许百年,或者千年。   悄然升起的一个念头,如在心中蔓延:如果…如果…她不破开封印,那,就好了。   深吸一口气,萧潇朝火焰中央微微躬身,这样执着坚韧的强者,值得她尊重,尽管她是斗帝!   灵魂之力扫过火焰空间每一处,没有感受到斗帝血脉,也许被最后狂暴的火焰灼烧消失了吧。   “呼…”轻轻吐了一口气,萧潇朝封印之口掠去,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将自己的斗帝血脉剥离一部分,亲自送到魂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亲觉得族长哪里写的不好的话,请一定告诉小寻,好改进啊。 ☆、第七章 谁知伊人意     一池碧水卧在山峦之中,八角小亭独立在碧水上,清雅悠然。   小亭中,一男子盘膝而坐,淡青色长发及腰,青衫曳至地面,眉目清雅之极,正是再次等候萧潇的萧霖。   感觉到周围空间波动,萧霖睁开双眼,笑看着掠至面前的白衣女子,看到她苍白黯然的面色,反而幸灾乐祸了起来:“怎么样?出事了吧,哈哈。”   潇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呃……”被无视的小林摸了摸鼻子,道:“那魂天帝呢?现在怎么样?”   魂天帝三个字入耳,萧潇身体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默然半响才低低道:“他陨落了…因为我。”   才听到前半句萧霖便瞪大了眼睛,听到后面因为我三个字,萧霖嘴巴都张了,大声叫道:“**!姐你也太牛了吧?!刚进去就把他弄死了,老爹都做不到啊!!”   抬眸危险的瞥了蹦跳的萧霖一眼,萧潇缓缓道:“不是我动的手,是我破开封印使异火狂暴,他灵魂被燃烧殆尽了……”   “哦…那也很牛啊!”没有细想萧潇为什么要破封印,萧霖继续嚎叫:“那可是差点毁了大陆的牛逼哄哄人物啊!姐,你厉害,小弟服了!真不亏是美杜莎女王……”   看着一脸激动的萧霖,萧潇彻底无语,道:“小霖,我先回去了。”语罢便化为一道白色流光朝山峦那边掠去。   “诶…等等,我有事…”萧霖刚想问萧潇怎么出来后就魂不守舍的,话还没说完萧潇便消失在他眼中,无奈的撇撇嘴,萧霖嘀咕着:“斗帝的速度真不是盖的,我什么时候才能晋入斗帝啊!”   在萧霖视线所不能触及到的远方,萧潇消失在远山之上的一个竹舍。舍内干净整洁,除了那慢慢好几架子的书和必须物品外便在没有多少东西。   “对不起…我不能偿还什么,只好将斗帝血脉剥离一部分给魂族,虽然这些和你的生命比微不足道。”   萧潇盘膝坐在半空中,歉意的低喃,显然在她心中对魂天帝的殒落很是愧疚,且还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难受。   深深地吸一口气,萧潇闭上双眸,苍白的斗气在经脉中流转,越来越快速,最后经脉也微微颤抖,萧潇口中不可控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缓缓伸出右臂的袖纱,皓腕凝霜。   如玉的手腕渐渐随着斗气快速的流转,渐渐变成鲜血一般的红,萧潇抹去唇角的血便挥手划开了右腕。   泛着淡淡金色光泽的血液顺着纤细的右腕流至下面的翠色的空间玉瓶。   玉屏看似小巧,其内则是一块小空间。   萧潇的脸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苍白,最后甚至泛上淡淡的青色。   “呼…“吐出一口气,萧潇抬手抚平了伤口,拿起翠色玉瓶看了看,萧潇露出一丝浅笑,这样,算是她为他做的一点点小事吧。   毕竟,没有他撑起,有没有斗帝血脉的魂族,真的很苍凉。   握着玉瓶,萧潇走出竹舍,朝萧界外,斗气大陆南边的一个洛升帝国飞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寻是亲妈啦(这个……)   今天赶稿,最后没有来得及检查就发了,错别字太多,不好意思啊…… ☆、第八章 山水又几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期中考完了,=A=考砸了......救我QAQ.......   洛升帝国靠近黑角域,很难想像这样混乱的地方旁边还会有一个国家,当然,这个国家也不会太安定。   闽山城位于洛升帝国中部,屋宇重重,鳞次栉比,阡陌纵横的街道甚是热闹。一抹浅白的身影缓缓降落在闽山城空中,裙袍荡起,水袖翻卷,那身影曼妙的人已经降落在魂家的大门不远处。   “现在的魂族竟然没落至此。”萧潇低低叹息,以前听族人说过,今日一见,心中怎有几分难受,感慨颇多。   “原来的萧族也和这差不多吧…”   “唉…”萧潇暗叹一口气,正欲朝门口走去,便看到一个红衣女孩失魂落魄的低着头,,了无目的的朝前走着,萧潇灵魂之力一扫便知道这个小孩才斗之气四段,当即微微一笑,朝这个女孩走去。   感觉到阳光被遮挡,女孩抬起头略带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萧潇,清澈无垢的眸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你怎么低着头在大街上走?不怕被撞到吗?”萧潇浅浅一笑,便是春风绿过柳叶的温和。 似是被萧潇的温感染,女孩也没有开始的警惕了,大眼睛有些暗淡,道:“我修炼天赋不好,被爹爹训了。”   “修炼天赋不好?”萧潇挑了挑如画的柳眉,笑道:“我爹他十三岁的时候才斗之气三段,你比他强多了,别灰心。”   女孩瞪大眼睛瞅着萧潇,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十三岁斗之气才三段?!我比他强,嘻嘻。这样想着,女孩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萧潇看着眼中闪过小小得意的女孩,笑问道。   “魂晓涵,我叫魂晓涵。”女孩抿着嘴唇,也对萧潇露出了一个微笑。   魂晓涵身着红色布裙,小脸白皙娇嫩,尤其是那清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杂质,看着这双眼睛人的心似也清澈起来。   倒是个美人胚子,萧潇心中想着。   从袖中取出翠色的玉瓶,萧潇拉起魂晓涵的小手,笑道:“晓涵,我和你有缘,便送一个见面礼吧。”   在魂晓涵疑惑的目光中,萧潇将玉瓶中的血液缓缓倾倒在女孩白皙的手心,血液直接便渗进了手心。   “这是……血?怎么有点金色?”魂晓涵惊讶道。   “如果你有一天可以走上这片大陆的巅峰自会知道。”萧潇摸了摸魂晓涵的头,便转身离开。   浅白色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姐姐……”魂晓涵喊着,她还没有问这个温柔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呢。   并不是很华贵的房间里,魂族现任族长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的皱着。今天家族的坊市又和老对头凌家起了利益冲突,凌家有三个大斗师,这才是他担心的。   “唉…谁又能想到我魂族竟会落到这般地步,呵…”苦笑一声,魂清阳起身准备去处理问题,淡淡的声音便响在他的脑海。   “你便是现任魂族族长吧。”   “什么魂族?我们祖上一直在闽山城,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魂清阳心中一颤,立刻便说道。难道是药族因为当年被灭族而愤恨报复?他心中暗自猜测。   萧潇其实就在房内,魂清阳却看不到。   萧潇看着略显紧张的魂清阳。二星大斗师,魂族现在最强者,一股悲凉从她心中升起。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我与你魂族当年族长魂天帝交情甚好,他临死前托我在你族安定下来之后将最后的一点斗帝血脉给现任族长。”萧潇声音淡漠,心中却起伏着。交情?交情就是被他骗的一起封印了不久吧。   “斗帝血脉?!”魂清阳脸庞抖动了一下,他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嗯。”萧潇应了一声便挥手将翠色玉瓶扔出。   虽然谨慎,但是那是斗帝血脉啊!魂清阳忍不住接着那忽然出现的翠色玉瓶,打开盖子,里面浓郁的味道,使得他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明白,这是真的斗帝血脉!   “谢前辈!”眼中尽是激动之色,魂清阳轰然跪倒在玉瓶出现的方向。   看到他接了玉瓶,萧潇心中也安心了,刚欲离开,却感觉到在魂清阳跪倒的时候,一缕熟悉的灵魂气息弥漫起来! ☆、第九章 梦长君不知     熟悉的灵魂气息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但是萧潇却清楚的感觉到,那是魂天帝灵魂气息!   “刚才那气息…好像是从戒指里面传来的。”萧潇闭目感应着刚才的气息波动,愈加确认那灵魂气息是魂天帝的,一丝丝欢喜从眉目间悄悄流露出来。   灵魂之力一遍一遍扫过戒指,里面照旧是那么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灵魂!   不可能!   萧潇秀眉皱了起来,她相信她的感应!   那…他在哪呢?   不死心的一遍遍用灵魂之力探查着,还是一无所获。萧潇不由得有些急了,心中一动,当即冷声道:“你若是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今日血洗了魂族。”   没有压制的声音立刻传到了屋子里,刚站起来的魂清阳听到这句话,立刻大惊,不知道如何得罪这位前辈了,赶忙再跪拜下去。和魂帝有交情,至少是八星斗圣吧,这样的强者,现在的魂族根本招惹不起!   “哼!”一声冷哼从萧潇戒指中传出,接着一股灵魂之力如风般将准备跪伏的魂清阳托起。 “萧族的人就是知道占便宜啊。”   不屑的冷笑传入萧潇脑海,那依旧记着的声音正是之前明明陨落的魂天帝!   脚下微动,萧潇便消失在房间,留下一脸郁闷的魂清阳。   闽山城三千米的高空中,一道浅白的身影突兀的出现,此刻萧潇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喜色和莫名的恼怒。   “我知道你藏在戒指里,怎么还不出来?”故作冷漠的声音从萧潇那微掀起的唇中吐出。   空间轻轻震荡,一抹白色流光从萧潇戒指中掠出,落在萧潇不远处的云端。魂天帝冷漠的看着萧潇,血色的眼瞳引人深陷,白色长袍在风中翻滚着,如同天空上高洁的白云。   白衣血发的他优雅而冷漠。   “本帝现在出现了,你又欲如何?”淡漠的瞥了萧潇一眼,魂天帝的声音渐渐泛上一股冷意:“况且魂族,也不是你一个小辈说灭就能灭的。”   萧潇一怔,感觉到他话中的冰冷,当下摆了摆手道:“没有,我只是想逼你出来,并没有想灭魂族,你误会了。”   听着这一番好似解释的话,魂天帝倒是怔住了,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如何回答,萧潇下一句话让他更无语了。   萧潇微微低头,好掩饰自己眉梢眼角散发出来的淡淡笑意,轻声道:“你活着就好啊…”   “呃……”无语了半响,魂天帝微微偏过头,好一会,才丢出一句:“你以为本帝是那么容易陨落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春闺梦里人   月如银霜,空无星辰。   萧界无人敢打扰的竹舍前,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女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小桌上,放着茶饼、炭炉、瓷杯等等煮茶的器具。   也不知是不是萧潇将自身斗帝血脉给魂族且从来不提他离开封印之地的事情,魂天帝对她的冷漠稍稍瓦解一些。   萧潇将炭块丢进炭炉,看着窜出的浅红色火苗,微笑着说道:“以前,也就是我还在炎盟的时候,那时我还小,娘亲很宠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听别人说着他的故事,他一人敢于与云岚宗抗衡,在炼药师大会上力挽狂澜,光芒耀眼的像一个英雄。我却感觉很遥远,遥远的不像是我这个窝在大陆西北角孩子的爹爹。”   听到什么萧炎光芒耀眼的像英雄,魂天帝心中不屑,刚想鄙视的说什么云岚宗就是一流势力中垫底的,那加玛帝国的炼药师大会也是不入流,却在看到萧潇唇角那浅淡的笑容时沉默下来。   开始捣茶饼,萧潇的手腕轻微的动作,迷人至极。   “娘亲说月圆的时候是团圆的日子,但是在我幼时从没有团圆过,娘亲也很忙。其实我知道,没有爹爹的月圆,在娘亲眼中便不是月圆。每到月圆,珠儿便会给我煮茶喝,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语气中并没有悲伤,也没有黯然,只是淡淡的陈述着往事。抬起头来的时候,萧潇唇角笑意浅浅,长睫却低垂着。   魂天帝并没有接话。明月,暖茶,这些东西他从不曾拥有过,也没什么可说的,在看到萧潇唇角勾起的温暖笑容,血瞳中的冷漠悄悄破碎了一点。   将捣好的茶放进煮沸的水中,动作却因为多年没有再煮过,不是很熟练。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光下浅褐色的茶水开始沸腾了起来。   拿出白瓷杯,将茶倒好,萧潇笑着从桌上推到魂天帝面前。他不接她直接递过来东西,至于为什么,她没有细想过。   魂天帝执起瓷杯,浅色的茶水中映出他俊逸的脸和血色的瞳,还有天上的那轮明月。   刚想浅尝一口,他眉头却皱了起来,感觉到周围有萧族气息在靠近,当即放下茶杯,化作流光消失在萧潇戒指中的一个空间玉瓶里。   萧潇也感觉到了那股气息,正是族内的执事长老,看着对面桌上一口还未来得及动的茶,潋滟的眸子略微黯淡下来。   一道黑袍身影出现在萧潇不远处。   黑袍老者看到萧潇面前煮茶的工具,一脸奇怪,却没有问,他是为正事来的。   “说吧,什么事?”萧潇往日带笑的俏脸,此刻却有一点被打扰的不悦。   没有思考萧潇今日冷漠的原因,老者赶忙道:“族长,魂族最近接连出现强者,有一个小孩更是几个月成为斗圣,族中长老怀疑是魂天帝死后留下的斗帝血脉原因。”   挑了挑眉毛,萧潇心中暗自猜测,应该是那个红衣女孩吧,她可给她那玉瓶中一半的血脉。随即不悦的看了老者一眼道:“斗圣还不足以让族内紧张吧?魂族已经败落,我族置之不理就好。就为这事打扰我么?”   “可是…”老者迟疑了一下,他记得族长善良,可不是很愿意对付魂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族中长老们认为魂族有崛起的前兆,必须早早铲除……”   他话还未说完,萧潇便眉头紧皱,她感觉到戒指内的灵魂气息有点暴躁起来,赶忙冷喝道:“长老的话不能代表我的意思!我说置之不理,不要去对付魂族,你听到了么?还不快去给那些老头们传话!”   “可是……可是长老们认为此事极为严重,已经自作主张前去剿灭了!”老者话刚说完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魂气息暴躁起来,却被萧潇强行遮掩住了。   这气息……怎么这么熟悉?是谁呢?老者还在思索便被萧潇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打断。   “你先退下!”   “是”老者恭敬行礼,便消失在山巅。   老者刚消失,魂天帝的身影便出现在萧潇面前,此刻他的眸中尽是杀意,毫无感情的目光看了萧潇一眼,便脚步微动,朝萧界出口飞掠而去。   脚尖轻点地面,萧潇立刻展开最快速度去追魂天帝,掠出山头时,她回看了一眼,没有淡淡雾气的茶杯,似是在冷漠的告诉她——茶,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便恁急浆凌波去   只见白色人影晃动,萧潇已落在魂天帝身前,白衣飘荡,仿佛风中飞絮。   血色眼瞳中的冰冷更甚,魂天帝压着声音低喑道:“让开。”   “先回戒指好吗?我这就赶去魂族。”萧潇秀眉紧蹙,言语中似有几分恳求之感,“我……对不起,其实如果我之前给族内下了命令就好了,我疲于理会那些老不死的,想他们也不敢不经我同意就妄动,没想到……”   “好了,先去魂族吧,你知道你这样废话会拖延时间么?”打断萧潇的话,魂天帝挥袖,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萧潇戒指中。   萧潇松了一口气,当下也不拖沓,以最快速度朝闽山城飞去。   闽山城中几个月就强盛起来的魂家此刻却在遭受灭族之难。   “晓涵,我们挡不住的,你带着族中精英子弟从暗道中快逃!”此刻已晋入斗宗的魂清阳,急切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孩,眼中尽是血丝。   “族长,我不走!”魂晓涵看着族长,眸中闪过狠厉,“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我就赚了,让我逃跑我可做不到!”   “嘁。”黑暗中响起一声轻嘲,另一名白衣高挑的少女走了出来,冷笑道:“魂晓涵,你没脑子啊,你是族内唯一的斗圣,不论如何,在族中大难,保存血脉才是最重要的,你怎能一意孤行?”   “我……”魂晓涵语塞,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族中少年们,无奈点头道:“那好,族长,我这就走,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魂清阳欣慰点头,目送着魂晓涵和一众子弟们消失在暗道中。族中暗道里有当年魂族还是远古八族的时候拥有的一种掩盖气息的阵法,就是九星斗圣也不会发现有人逃走。至于空间虫洞,早被萧族之人毁掉了。   看到魂晓涵离去,白衣高挑少女才勾唇一笑,道:“这还差不多……”转身走至暗道口,运转体内斗气封住了道口。   今日,他们就没有想要活着,只要能用自己生命给族中子弟争取一点希望,他们就满足了。   怜爱的看了白衣少女一眼,魂清阳道:“皙儿,我们出去吧,挡不住他们也要试试。”   “走了,老爹。”魂皙一笑,跟着魂清阳朝天空飞去。   暗黑的夜空中几名黑衣老者看着飞上天的两人,冷冷一笑:“一个二星斗宗,一个一星斗尊也想蚍蜉撼树么?”   魂皙也乐得和老头扯皮拖延时间,笑道:“就是撼不动,让树掉几片叶子也是好的。”   “怎么?想拖延时间?”为首老者森然的看着魂皙道:“整个魂家都被围住了,空间虫洞也毁了,还是不要妄想了。而且老夫已经命人去抓魂族所有人了,一会你们亲眼看着魂族是怎样灭亡的!”   这个老者正是当年萧家之人,当年族中被魂族害的有多惨他可从未忘记,早就想灭了魂族,无奈萧潇不乐意,但是他一直在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的妻子兄弟便是死在萧家从沙漠向帝都逃亡的路上。   “你……”魂皙没有想到这个老头这么变态,当下气的无语。   不过片刻,魂族所有人便被带到庭院中,有的是刚及弱冠的少年,有的是豆蔻年华女子,有的是白发苍苍老人,有的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甚至还有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为首老者饱含恨意和冰冷的眼睛扫过下方所有人,嘴边勾起残忍的笑,森冷道:“一个不留!”   “不——”魂皙和魂清阳同时忍不住喊出声,朝下方冲去,却被萧族强者挥袖便扫至一边。 “娘亲,娘亲!”魂皙美眸中眼泪霎那便涌出,那个身怀六甲的妇女便是她的母亲,魂族族长夫人!   “素茸……”魂清阳只能眼睁睁看着怀孕妇女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血肉!   魂皙含着泪水的目光扫过那一摊摊血肉,纤瘦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蓦地勾唇凄冷一笑,眸色疯狂的看着不远处淡笑着的老者,淡青色的能量在手中汇集,她施展自己最快速度,飞身一掌挥向老者。   “蝼蚁的挣扎。”老者冷哼一声,随意挥袖,红色的斗气匹练狠狠射向飞冲而来魂皙,和紧随魂皙冲来的魂清阳。   “住手!”随着一声焦急的冷喝,萧潇便落在老者身前,但是在她喝时老者并没有停下动作,斗气匹练依旧从袖中射出。   “他们若死了,今天这里所有人也别想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轮寡月,夜风寂寂。女子翩然静立,白衣飞舞间似飞絮飘荡。   红色的斗气匹练击在萧潇身上,却连防御都没有破。她就这样站立着,挡在魂皙和魂清阳身前,如果细看则会发现,她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的,细微到不可察觉。   他说,他们若死了,今天这里所有人也别想活着。   也包括……她么?   一声轻叹湮灭在风中,她敛眉浅笑,在心中浅声回答:“不会的,他们不会死,因为我还想活着。”   戒指里的魂天帝听到女子清浅淡薄的声音,修眉轻皱。因为我还想活着,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有一点幽怨的意思,而且他也不会真的杀了她。   天空上的老者紧紧咬着牙,一脸不岔的看着萧潇,压着怒气道:“族长这是何意?我萧族当年多少族人死在魂族手上?族长没有经历过那些提心吊胆害怕自己那一天也莫名其妙死了,就连睡觉也不安稳的日子,怎么能体会我萧族当年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心情!”   “好了……”萧潇面色有几分疲惫,挥了挥手道:“不管如何我萧族也没有被灭族不是么?现在魂族就剩下两个人,何必如此步步紧逼?”   “没有被灭族?!哈哈哈”老者大笑,状似癫狂,“那是因为族祖!因为他们不屑!所以才会让我们萧族苟延残喘!今日,我萧族终于崛起了,难道我们要忘了往日被追杀的恐惧与屈辱,与亲人朋友生死离别撕心裂肺的痛苦吗?”话锋忽的一转,老者面色森然道:“况且,今日我们萧族强大后会要灭了魂族,难道族长认为魂族如果有一天崛起,会大发善心的放过我们萧族吗!”   一通话说的萧潇沉默了,她毕竟是一族之长。   感觉到萧潇的沉默,魂天帝唇角漾起一抹讥笑,俊颜上虽是笑容,话语却冷得仿佛冰珠:“我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不要试图怀疑。”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萧潇再次勾起了唇,笑的风华倾世,笑的一触即碎,心中传声道:“我知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不要误会。”   缓缓抬首,冰冷覆上了往日清冽无双的眼,萧潇声音不大却响在在场每个人耳中:“我说,现在即刻退回,毫无商谈余地。”   “族长!”老者一声凄厉的喊叫,忽地老泪纵横,声音凄切:“我是族中大长老,凡事以族中为重,今日,为了为我族永除后患,我只能以大长老死令:所有在场萧族之人听令!”   “是!”   “是!”   “是!”   一众萧族执法队尽皆跪倒,死令,便是以死为令。每位萧族大长老医生可以使用一次,便是用自己的生命下令,事成之后如果对萧族有益,便就此了结,如果对萧族无益,便剔除血脉,绞死在执法场。   这个令其实基本是个鸡肋,像这种冒险没好处的事情,不是真正为族不顾一切或者真为了什么重过一切之事,没谁傻的会用。   这种令,代价惨重,自然权利也高。死令一下,所有萧族之人必须听命,就是族长也只能哪凉快哪呆着!   “放肆!”萧潇美眸彻底冰冷起来,其间的冷煞之气让人心生寒意。   老者对着萧潇微微躬身以表歉意,老眼中隐隐闪烁着疯狂,嘶吼道:“今日,所有在场萧族之人,必清除魂族余孽,为我萧族传承千年重事铲除后患!”   “是!”黑袍执法队整齐的答应,起身看着萧潇,为首的队长低声道:“族长,得罪了!”   “动手!”队长一声令下,所有执法队人员身上各色的斗气腾起,不要命的超萧潇身后冲去。   萧潇不敢置信不看着为首冲来的老者,浓郁的火属性斗气在他身上弥漫。   一上来就是杀招!   苍白的斗气在萧潇掌心转动,心念转动,留着同一种血脉的身体却剧烈的战粟起来。   血脉相近的感觉愈加浓烈,看着那一张张她经常见的脸。萧潇低首,苍凉和那悄然浮现的一丝绝望占据了往日清冽高傲的眼眸。   浅白的身影微微一动,便掠到更高远的天空上。凄冷的月色下,白衣翩飞,青丝如墨散乱在夜风中,似一片秋叶在风中颤抖。   悠悠的叹息逸出苍白的唇。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咫尺画堂深似海   “萧潇,我说过,不要怀疑我的话。”   冷入骨髓的话轻轻的传进萧潇的脑海,她并没有动,依旧是静静的站着,苍白的唇瓣点点血如红梅,清浅的笑容染上几分凄艳。   “对不起……”   木然的重复的这句话,她感觉大脑停止了思考,感觉到有什么离她越来越远。血色的灵魂之力宛如尖针旋转着刺进她的灵魂,侵蚀着她的神志与思考。   “不……不要…”慌张的轻喊出声,萧潇眸子中闪过从未有过的迷茫与彷徨。   火焰属性及其浓郁的一滴血液被她紧紧的包含在手心。这是爹娘离开时留给她最大的底牌,一滴本命血液,萧炎当时从自己体内逼出这滴血,也虚弱了许久。   含着讥诮的一声轻笑响彻在萧潇脑海,血色灵魂之力化为的尖针光芒更胜,狠狠的刺进她的灵魂深处。   弥留思考之际,那已经融入斗气的火焰血液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萧潇的掌心。   知道那血色尖针是他的灵魂之力,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清冽的双眸缓缓瞌上,娇艳绝伦的容颜渐渐暗淡,带上灰白之色。   “轰隆隆——”   天空本来浓郁的黑色渐渐被血红所代替,汹涌翻腾着的云仿佛咆哮着的无尽血海。天上那轮寡月也仿佛水晶般开始缓缓破碎,缓缓掉落在血海中,最后整个血海沸腾起来,翻起一层层血浪,最后相互碰撞形成一朵朵血色的烟花。   执法队和长老们也不禁停下了动作,他们的灵魂感到了一阵阵战粟。   “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执法队长压下心中由于天变不由自主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与不安,干涩的问道。   “这……”黑袍老者微微沉默了一下,低沉道:“我记得多年前听族祖说过,凡事有人敢逆天而行一些事情,便会有天地变色,日月破碎,血海成花的现象,这是天地规则的警告。”   “逆天而行……”众人喃喃,感觉到只能仰望的渺小。   灵魂之力完全侵蚀了萧潇灵魂核心的魂天帝轻声笑道:“侵蚀斗帝灵魂,将之控制为傀儡,不是逆天而行是什么…”   忽然间周围响起了咔咔的碎裂声,正是周围空间因为血色烟花绽放的粘稠血色。   在粘稠血色尽皆碎裂的时候,萧潇猛然睁开双眼,冰冷至极的双眸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丝血色。   感觉到萧潇气息的冰冷尊傲,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沉浮,不由自主向那浅白的身影跪伏。   唇角勾起一抹略显僵硬却绝美的笑容,萧潇唇中吐出森寒的字眼:“欺我魂族,死罪。”   下方所有人惊愕的抬头看着白衣傲然的人影,一时间竟想不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悠然一笑,苍白的斗气火焰汹涌的从那白衣人影袖间飞出,可怕的能量冲向所有萧族之人。   一瞬间,仅仅一瞬间,所有萧族之人便被燃成灰烬,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子规啼破相思梦   于大陆人来说神秘遥不可及的萧界此时却是风雨满楼。   萧族的执法场四周尽是暗黑色的石砖,入口处一段驾于深涧之上的长桥摇摇晃晃虚虚实实,此刻长桥尽头却站着一道浅白的身影,长裙曳地,如缎黑发逶迤在浅白绫罗裙上,高不可攀的尊贵。   所有站在执法场的萧族之人看到轻然走来的女子尽皆退至两侧拜倒,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崇敬。   “恭迎族长。”   整齐恭敬的声音传至萧潇耳中,她悠然抬眸扫过跪倒的所有人,眸中却没有丝毫感情,身形掠动飞至高处的王座,下方所有人也起身。   身着黑衣的男子略微躬身,恭敬道:“族长吩咐的人已经带来。”,犹豫一下,他还是问出口:“千灵斗胆问队长昨夜跟随大长老出去之后为何还未归来?”   “嗯”萧潇淡淡应了一声,听到他的问题,睫毛轻颤,声音却冷如寒冰:“千阳抵抗我的命令,你说,他现在如何?”   心下一惊,千灵赶忙跪倒,不敢相信往日浅笑温和的萧潇会这般残忍冰冷。   被押解二十名族中子弟跪倒在王座下,偷偷抬头看向悠然坐着的萧潇,心中震颤,不敢相信这冰冷尊傲的女子会是往日常含浅笑的族长。不过虽然虽然族长说要逮捕审问他们,他们却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族长让人无力的善良。   “萧梦兰。”萧潇眸光掠过跪着的青衣少女,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却有几分冰冷意味,“死罪。”   “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萧潇,萧梦兰秋水美眸露出愤怒,“敢问族长我所犯何罪?”   “何罪?”萧潇悠悠的低吟,浅笑道:“你可记得因为你的一时玩性心起逼死了一个少年?”   逼死一个少年……   萧梦兰眼中闪过追忆,那是三年前了,她溜出萧界去大陆游玩,在一个小帝国认识了一个少年,眸光高洁的像天空的白云,刚及弱冠便是斗灵强者,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十五岁的斗灵?在外界也许是风华绝代的天才,但是在萧界也不过如此。   可笑的是他对她一见钟情,顿时追逐着她游走大陆,她也玩性心起,便和他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最后她揭开所有事实,让他自惭,至今她仍记得当时她的话有多么恶毒,冷笑着看少年高洁的眸子中绝望一点点蔓延。   最后她轻嘲说:“如果你能越阶杀一位斗王,我就嫁给你。因为十六岁的斗王在我族勉强垫底罢了。”   然后她看到少年转身离去,可惜她只看到了少年的愤怒与悲伤,未曾看到他眸中的坚定。   他……是叫魂青吧。   “我只是让他崩溃痛苦,未曾逼死他。”萧梦兰抬首看着萧潇,秋水美眸不经意闪过一丝期盼,“他…还活着…对吧……”   萧潇悠然抬眸,往日清冽不复却有几分呆滞的眸子闪过讥诮,声音轻缓却似有洞穿人心的魔力:“他,死了。”   死了……   真的死了啊,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他还没有杀一个斗王啊,难道他不想……娶她了么?   忽然,萧梦兰眸中闪烁着频临破碎的希翼,急切道:“族长,他怎么会死呢?你是为了处死我才编造的吧。”   看着开始胡言乱语的少女,萧潇清冷道:“在不久后,他便去挑战斗王了,二星斗王,最后拼死完成了你的要求,勉强算是同归于尽吧。”看到女子眸中水光闪烁,绝望开始浮现。萧潇唇角勾起一丝轻嘲,讽笑道:“你知道他临死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什么?”萧梦兰木然问道。   “他对族人说,他有一个妻子,是萧族之人,望族长原谅。”   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萧梦兰凄然的笑了起来,她的母亲是族中长老,她的天赋却甚是一般,十六岁却才斗王,在族中也被轻视暗讽,也许只是心里的怨气与对他天赋的嫉妒吧,也许是嫉妒他高洁清澈的眸子吧。   “梦兰认罪,请族长处罚。”   深深的叩首,好遮掩她的泪流满面。   秀眉轻挑,萧潇看着身体因为哭泣轻轻颤抖的少女,苍白却带着丝丝血红的斗气手印击在女子身上。   萧族有名的废物美人萧梦兰就被燃烧的消失在天地间。   “其余十九人,死罪。”   冰冷的吐出森寒的字眼,萧潇不待那些人发问,斗气便汹涌而出,是救人或老或少也尽皆被燃烧的消失在天地间。   这些人,是他侵蚀了萧潇的灵魂之后,在她的记忆里知道所有对魂族下过杀手的人。   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一声幽幽的轻吟响彻在他的灵魂,魂天帝一怔。   那是萧潇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流光错抛几分   下方跪伏的萧族之人心中尽皆震撼不已,却安静的可怕,残忍的手段杀死同族人,让他们恐惧却也不敢相信。   “你的灵魂没有被侵蚀么?”魂天帝心中低沉问道,对自己对灵魂的研究他有绝对的信心,他也分明感觉到当时萧潇的灵魂意识已经几近湮灭,那刚才说话的又是谁?   “不是,灵魂是被侵蚀了,意识也消失了。”沉默了一会,萧潇空旷苍凉的声音幽幽响起:“刚刚不知为何我的灵魂中涌出庞大的力量,像是父亲的。”   “萧炎么…”魂天帝低吟,感觉到萧界中腾起令人恐惧的气息,就是斗帝也不极,熟悉的气息告诉他就是萧炎。   萧族之人也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气息,不约半会天空便出现了三道身影,男子一袭黑袍,瘦削却伟岸,他牵着两位容色绝丽的女子,凌空而立。   “族祖?”   不知是谁怀疑的说了一句,顿时下方沸腾了,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那黑袍身影。   “萧炎……没想到还会再见。”萧界某处鸟语花香的小楼中,以红衣女子看向黑袍身影,是神的喃喃,修长性感的长腿甚是诱人,正是曾经和萧炎冤家一样的萧玉。   “就是族祖!”不知又是谁确定的喊出声,周围的人崇拜的朝那身影叩首。   萧炎。萧族精神领袖,萧族崛起的领导者,萧族的守护神!   看着下方的族中子弟,萧炎欣慰一笑,道:“都起来吧。”语罢看向王座上的浅白身影,眸中流露出叹息,“萧潇,我和你娘在双帝山上等你。”   萧炎左手牵着的紫袍女子微微转头看了萧潇一眼,美眸中的愤怒中夹杂着心疼。   中州之巅,高不可攀的双帝山上,一座庄园前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略显瘦削的背影却有着震撼人心的魅力。   空间震荡,两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他两侧,左侧的紫袍妖娆女子柳眉轻皱,目光略带恳求的看着他,“萧炎,萧潇是你的女儿。”   萧炎转身将两女搂进怀中,淡然道:“萧潇这次做的的确过分了。”   “萧炎!”紫袍妖娆女子正是美杜莎女王彩鳞,她美眸瞪着眼前男子。   “放心,我自有分寸。”萧炎被彩鳞恶狠狠的目光看的无奈,只能如此保证。   “禀族祖,族长萧潇带到。”   萧族最高等的黑袍执法队带着一个白衣女子,恭敬向眼前三人行礼。   “嗯,我知道,下去吧。”萧炎淡淡挥手屏退了执法队,深不可测的黑眸看着不远处的白衣少女道:“萧潇,你这次做的过了,可知罪?”   “女儿知罪。”白衣少女没有任何辩解,跪倒在地道:“请父亲母亲责罚。”   彩鳞欲上前扶起萧潇,萧炎挥袖挡住她,黑眸却紧紧看着萧潇,沉默了半响,暗叹一口气:“我知道他在你戒指里,放他出来吧。”   一直淡然安静的少女,娇躯蓦然一颤,“父亲,他现在只是灵魂,也只有斗皇的实力,何必这样步步紧逼?”   “哼。”萧炎轻哼一声,“萧潇,还试图隐瞒我么?如果不是你被他侵蚀了神志,怎会杀戮萧族之人?而且,你斗帝的实力,竟然被一个仅仅斗皇实力的灵魂侵蚀,至于原因,我不想多说。”   萧潇的身体轻轻的颤抖,她记起那小时候抱过她的萧陵叔叔,还有族中的长老们,那么多人命,都是她间接害死的,还有她戒指中这个邪恶的灵魂也是她从封印中释放。   “后悔了么?后悔放出了我?可是你自愿的啊,小萧潇。”一声邪恶的轻笑在萧潇心中响起,她没有回答。   后悔么?好像没有吧。   “父亲!”萧潇蓦然抬头,水汽弥漫的美眸透出坚定,“女儿自知罪不可恕,愿由家族剥除斗帝血脉,由父亲废掉毕生斗气,剔出萧族,自生自灭!”   萧炎一怔,黑眸中闪过心疼与叹息,彩鳞却是急了,“萧潇!先将魂天帝的灵魂放出来,废除血脉斗气的话以后休要再说!”   放出他的灵魂么?萧潇嘴角闪过一抹自嘲,对着萧炎三人深深叩拜,“女儿不孝。”   萧炎叹了一口气,“萧潇,你决定好了吗?放出魂天帝灵魂,关禁闭千年,还是…废除血脉斗气,自生自灭?”   “萧炎,你敢!”彩鳞美眸中尽是冷厉。   “彩鳞,萧潇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萧炎抚摸着彩鳞青丝,温声安慰。   萧潇没有任何犹豫,坚定道:“女儿愿废掉血脉斗气,请父亲母亲成全。”   高耸入云的山巅,雾霭沉浮中,女子如同浅色的飞絮在云雾间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何时携手入长安   身子飞速的坠落,萧潇轻轻睁开双眼,她看到青而高远的天空,看到从眼前掠过高洁的白云,看到弥漫在身侧浮动的雾霭,苍白的脸上浮起清浅的笑。   十九年来,她从来没有去认真看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宁可剔除血脉斗气赎罪也不愿交出他的灵魂,其实是自私吧,剔出萧族,那么她的肩上也少了责任,她也可以做自己的想做的一切,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与她不是仇人。   也许……是爱吧,将自己燃烧至烬的疯狂与执着,不敢回头看看的无奈悲怆。   爱他的俊逸清朗,爱他的狂傲尊贵,或者爱的只是他,不是他的任何什么,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残忍冰冷吧。   “嘭——”   身子砸在冷冷的山地上,飞起一层层尘土,一地青丝染上鲜红的血,凄艳到极致。   白影轻晃,魂天帝稳稳落在她的身侧,如缎长发散在白衣上,俊逸优雅,让人只能仰望的尊傲,他低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血色的灵魂之力汹涌进萧潇的经脉,快速修复着她体内体外的伤。   忽然间,一个星眸朗目的男子出现在萧潇身侧,只见他俯身将萧潇抱起,淡青色的双翼在身后轻轻展开,化作一抹流光朝迦南学院的方向飞掠而去。   “恩?”伤势被修复,萧潇睁开眼便看到一张俊俏的脸,怔愣道:“你是?”   低眸看了萧潇一眼,男子微笑道:“真不亏是斗帝女儿,伤势修复的这么快,在下凌枫,夫人命我前来保护小姐到迦南学院,并陪小姐直到毕业。”   母亲派来的人啊……   萧潇了解的点了点头,看到男子俊俏秀气的面容,再想到陪自己到毕业,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忙问道:“你的实力呢?”   “八星斗皇。”凌枫声音温和,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而是二十多岁,已经是八星斗皇,没有斗帝血脉,这样的天赋堪称妖孽。   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觉得娘亲的吩咐有点微妙……   美眸眯起,萧潇问道:“娘亲还有没有吩咐什么?”   沉默了一下,凌枫笑道:“夫人说如果可以,希望我和小姐能有所发展。”   “……”   萧潇无语,果然被她猜中了,冷艳高傲的娘亲也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开始给自己相亲了……   突兀的,萧潇脑海中响起悠然的声音:“二十几岁没有斗帝血脉便八星斗皇,如果尽力培养,成为巅峰强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呃……”萧潇怔住,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心中问道:“什么意思?”   这句话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答,摆明了,魂天帝没有兴趣和她多说。   萧潇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偎在凌枫怀中,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直到夜色降临,银月如钩,新的一天又来临,凌枫轻笑道:“到了。”说罢将萧潇轻轻放下。   “怎么可能!”萧潇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她知道这儿就是黑角域,迦南学院附近不能飞行,这是规矩。   “炎帝将我的速度临时提升到斗圣巅峰。”凌枫轻声解释。   这才多久?父亲不仅打破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便不能回来的定理,而且有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明月长相照   在执法队队长的带领下,萧潇三人前去参加入校考核。至于原因便是凌枫有长老令,走了个后门。   至于为什么是三人,因为……还有魂天帝!   萧潇答应改修焚决,然后用焚决中只有斗帝灵魂才能观看的秘法,用异火炼成帝品丹药魂冥丹,将灵魂可以修复至巅峰,可以让受重创的斗帝强者恢复实力,然后自行凝聚身体!   这魂冥丹,勉强让他同意暂时凝聚斗灵级别的身体陪她到迦南学院毕业。   其实,强者都知道实力失去了再恢复至巅峰更难,剔除了血脉,虽然萧潇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基础,修炼到斗圣巅峰并非太难,但是想成为斗帝,无疑是登天!   这样的好处,其实就是画饼而已,魂天帝何其洞彻,怎能不知道?他却还是答应了。   “说出你们三个的实力吧。虽然你们有长老令,但是我迦南学院还是不收废柴!”小队长墨南瞅着三人敲打道。   “我不参加。”凌枫微笑,看了萧潇一眼笑道:“我只是送小姐。”   “哦,迦南学院不许外人逗留,可不要想进来陪她。那你们两个呢?”墨南随意的撇撇嘴。   近日经历的太多,萧潇也不似之前那样待谁也温和了,当下只是淡淡道:“萧潇,十九岁,刚成为斗者。”   “还不错,勉强算是比较好吧。”墨南依旧随意,接着看向魂天帝道:“你呢?”   此刻魂天帝是十八九岁的模样,白衣若雪,三千青丝曳至腰部,俊逸清朗,少了些许沉稳尊傲,近千年来他一直是三十左右的模样。   “魂天帝。”一时沉默,魂天帝蓦然发现,他的具体情况真不好说,年龄么?难道说上千岁?还不吓死那刚斗师的小子,还是说十九岁?这不是装嫩么……   看到魂天帝沉默下来,萧潇知道他在无奈什么,忍不住笑起来,道:“他不喜欢说自己年龄,和我一样,他十九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墨南嘀咕,不耐道:“实力呢?”   “斗灵巅峰。”魂天帝皱眉,眼前小子的态度让他不悦,往日他都随意挥袖灭了小子了。   “什么!!!”墨南不敢置信不看着魂天帝,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张大嘴巴道:“你你你你……斗灵巅峰?十九??这个不能开玩笑啊!”   冷冷的瞥了墨南一眼,魂天帝身上涌出让墨南和萧潇难受的强大气息,正是他刻意压制的斗灵巅峰实力。   “天才!天才啊!!”墨南吧唧着嘴,一脸崇拜的看着魂天帝。   一番震惊之后墨南也强迫自己淡定下来,赶忙派人前去请副院长,这等风华绝代的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位公子稍等片刻,副院长会亲自赶来。”这下子墨南的态度恭敬多了,毕竟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世界。   “公子可需要歇息?”招待的侍者一脸崇拜仰慕的看着魂天帝,殷勤之极,倒是萧潇这个千年不见天才被无视了。   “你叫魂天帝?”刚听到魂天帝报上名字凌枫眼中便是惊骇,隐隐他觉得眼前的人非他可能触及。   魂天帝淡淡的瞥了凌枫一眼,只是那一眼,清淡普通,却可以感受到不加掩饰的不屑和孤傲。   凌枫当下也有些恼,他可是天之骄子,现在竟被一个人这样无视,天赋强?哼,他十九的时候都是斗王了。   “凌枫,不要放在心上,天帝他天性冷漠。”萧潇无奈,只能打圆场。   “只是心中不顺罢了,我也不至于这般小气。”凌枫唇角的笑意甚是温醇,看了连看也不屑看他的魂天帝一眼,冷笑道:“名字起的霸气那是名字,你真以为你是当年差点毁了大陆的斗帝不成?不自量力。”   “呃……”这回饶是萧潇也无语了,看到魂天帝哭笑不得的脸色,赶忙灵魂传音转移话题道:“你当真不用假名?”   “我就叫魂天帝,一直都是。”他的声音随意而优雅,萧潇却清楚感觉到那无与伦的狂傲。   几股对于现在萧潇来说强大的气息升起,三名老者出现在他们眼前。为首的老者正是副院长琥乾。   琥乾的模样并没有变多少,目光触及到魂天帝是变得柔和多了,哈哈笑道:“没想到凌枫小友这次来竟然带来了这般天资纵横的少年。”   少年……   少年……   萧潇心中默默的汗着。   “哈哈哈,还是琥老的学院办的好啊。况且,这次我只是带小姐过来,他不过是顺便罢了。”凌枫也大笑着与琥乾客套,顺便贬低一下魂天帝。   小姐?琥乾老眉一挑,他可是知道凌枫的身份,能让他称为小姐的人,很有可能是萧族某个长老的孩子,不过天赋怎么这么低。这下也不怠慢萧潇了,温和的看了魂天帝萧潇一眼,笑问道:“不知道两位少年何名啊?”   “我叫萧潇,他叫魂艾萧。”心中一动,萧潇顿时忍不住笑说道。   魂…艾…萧?   怎么感觉这名字有几分微妙……   魂天帝本来不想开口,此刻却不能不开口,顿时冷冷道:“不是,我名魂天帝。”   琥乾老成精了,哪能不懂女子说的假名微妙之处,不过他更加震惊那‘少年’的真名,他说,他叫魂天帝!   这个名字一入耳,他便想起了那个血祭中州,差点毁了整片大陆的残忍男子。这名字,没想到除了他有人还敢起……不知是不是听了名字后有心,琥乾还真觉得这个‘少年’的气息有几分熟悉,像极了多年前迦南学院上空大战的恐怖气息。   呵……老了啊,怎么可能是他?那可是让大陆都战粟的斗帝啊,更何况已经被封印了。   笑着摇了摇头,琥乾不再胡思乱想,大笑着道:“一个是魂帝的名字,一个是炎帝爱女的名字,有趣有趣啊……哈哈。”   “看来没有人信你是斗帝哟。”萧潇对着魂天帝俏皮一笑,眨眨眼睛传音道:“进了迦南学院可要证明一下。”   本是随意看萧潇一眼,却注意到了她眸中宛如三月春光的暖意。那一眸暖意第一次让他注意了这个少女。   她好像离开萧族开心轻松了不少。   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看在眼中,琥乾嘴角笑意有了一些趣味,道:“墨南,你去将他们带到房间,魂天帝的天资足以独住一间阁楼,至于萧潇,四人同住式的吧。”接着他话锋一转,嘴角笑的意味深长:“不过……独住阁楼的人是可以邀请好友前来同住的。”   话音刚落,萧潇微微有些不悦的俏脸也涌上一抹喜色,接着好像感受到了这个老头话中的深意,忍不住脸颊微红。   这老头……真是个好人!   默默地因为一句话,萧潇就将琥乾当成了好人。   魂天帝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眸,活了千年他何尝不知道这无聊老头话中的撮合之意,何尝不知道萧潇之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只当是少女的心思懵懂,毕竟他自小便是神品血脉,光芒无限,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多少,千年来,他却依旧孑然一身。   当然,凌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倚偏栏杆几曲   长空一碧,几缕白云如絮。   萧潇一袭浅衣扶栏而立,长袖善舞,衣带当风。此刻她的眉间有着几许无奈,尽管被废斗气,灵魂受创,目前唯有在漫长岁月里安然恢复,可是她的灵魂确是比于迦南学院的人,强大太多。   强大的灵魂之力让她清清楚楚感觉到正有一群人朝小阁楼走来。   “唉……”萧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前几日他和魂天帝便被分到了玄阶四班,本来魂天帝可以直接进入内院,不过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当时她想住在这阁楼,魂天帝的要求很简单,却让凌枫气的牙痒痒。   犹记他走进屋内头也不回的冷淡道:“住在这可以,让凌枫离得远些,我不喜欢有人窥伺。”   凌风脸上的笑立刻就没有了,直接咆哮道:“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谁有兴趣窥伺你!”   思及此,萧潇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接着就感觉到不远处一群人冲到了楼下。为首的女子斗灵巅峰实力,水蓝色长裙飘飘荡荡的好不诱人。此女正是萧潇和魂天帝名义上的班级导师——轻水。   轻水抬首,看到凭栏静立的萧潇,之前看过两人的画像,当下皱眉道:“你就是萧潇?这不是魂天帝的住处么?”   “嗯。”清浅一笑,萧潇点了点头,道:“他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我自然要住在这儿。”   “什么?!”轻水也是一怔,没有想到新来的两个学生还有这等‘关系’。本来才听到来了个妖孽天赋的学生,她还略为激动,没想到他竟然敢第一天就不见人影!而且连着三天一次也没来!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噗…”轻水后面的黄衣少女笑了起来,脆声道:“怪不到两个人都连着三天不来上课,原来是夫妻啊。”   阁楼上的萧潇听到这话倒也面不红气不喘,依然保持着浅笑。她心里也知道这里的一切房间里的魂天帝都很清楚。   “我的学生怎么住我管不到。但是!”轻水软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利,“你们两个开学第一天不来上课就算了,竟然连着三天都不来!”   萧潇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入嫁从夫,天帝不去,我也不好驳他的意思。”   “呃……”这回倒是轻水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般轻易的将责任推完,让她也不好责问。可是…可是,这样承认彼此关系,是不是有些大胆了?   被萧潇一句话堵住,轻水只能跳过萧潇找魂天帝的问题,当下冷声道:“魂天帝呢?让他出来。三天不上课也不请假,他是想怎样?”   萧潇无奈扶额,天啊,这个女人这话也太找死了,将魂天帝呼之即来的人还没有出生吧。   “不仅是三天不去,以后我都不会去。”   不许多时,魂天帝的随意冷淡的声音从阁楼中传出,砸在在场每个人心中。   “你…”不敢置信的盯着阁楼方向,轻水的娇躯剧烈的颤抖着,自从成为斗灵强者她还没有这般生气过!   “你……你…”轻水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喝到:“年仅十九岁就斗灵巅峰,的确天赋近妖,但是我们迦南学院有着学院的规矩,更何况,我学院传承如此之久,比你更加风华绝代的人物多海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当年拯救大陆的炎帝就是我迦南学院毕业的吗?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格!”   完了!萧潇心中默哀,这个女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楼前风重草烟轻     不出萧潇所料,虽然房间内没有传来声音,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冰冷渗人的气息。   没有听到回答,轻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个人惹不起,但是他也太不给她面子了,以后让她还怎么在迦南学院混?还怎么在学生前面有威严?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惹了…现下的情况让她微微有些喜色,看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是被炎帝大名震住了!   就在轻水欲给个大棒再给萝卜的时候,一声冰冷的讽笑响彻在四周。   “今日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走过一招不死,你便可以滚了。”   四周一片沉寂,没有想到这个新生如此狂傲!   “导师,他也太过分!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我迦南学院不是软柿子!”不只是哪位女子一声娇叱,周围的热血青年们也为美女老师愤愤不平喊起来。   “废了那个小子,让他狂!”   虽然知道他们是好心,轻水也更是怒气攻心,不想招惹,看来今天不惹是不行了。   “好,我今日就接下你的挑战!”轻水狠狠咬牙,娇喝道。   “不是挑战,这是你有可能活命的唯一办法。”魂天帝的声音冷漠而优雅,有着不可高攀的尊傲。   这般姿态倒是让这些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春心萌动了。   “你……”轻水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深深的呼出几口气,她当下也不敢怠慢,淡蓝色的水流在她周身流淌,秋水美眸也是满含煞意,斗气在经脉中流转,从体内汹涌而出,顿时她周身的淡蓝色水流旋转起来,形成巨大的深蓝色漩涡。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突然之间,一股蕴含着沉重斗气的劲风狠狠击在漩涡之上,顿时在下方学生惊骇的目光中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粉碎了深蓝色漩涡。   “不可能……”轻水惊恐的瞪大美眸,没有了深蓝色漩涡的保护,她还未来得及在体外凝成斗气防御,劲风已经毫不留情的击在她的身上。   “噗……”鲜血从嫣红的唇中吐出,接着不断的从唇角流淌而出,身上水蓝色的长裙已经破烂不堪,她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抽痛,修炼者最为看重的丹田也——碎裂了!   “导师!”一群少年少年们全部着急的朝轻水倒下的地方奔去,有甚者在看到她的伤势时已经哭了。   背后有着绿色斗气双翼的男子落在轻水旁边,将她抱起,斗气探入轻水体内,顿时大惊,不仅丹田碎裂五脏受伤,而且经脉也断了!   “是谁?是谁下的手!”男子一声怒吼,所有学生都被吓得打了个寒蝉,这可是玄阶班的主任——宿历,众学生赶忙将刚才的事情阐述一边。   “哦?”宿历惊讶挑眉,眼中除了惊骇还有杀意,这外院谁不知轻水是他宿历的女人?   敢动他的女人?死!   “魂天帝么?”宿历凌空而起,怒吼道:“魂天帝,出来!”   “出来!”   “出来!”   一声声怒吼回荡在四周,让得萧潇也不禁秀眉皱了起来,这人…好欠打……   “怎么?只能欺负一位弱女子么?”宿历咬牙切齿的吼着,心中无比愤恨,他虽然可以帮她续命,但是她以后就是废人了,别说修炼,都不能自己走动!   他怎能不气?他怎能不恨?   “二星斗王?”   随着一声轻笑,所有人都抬头朝天空看去,或许他们见过比他英俊百倍的男子,或许他们见过比他狂傲百倍的男子,但是不可否认,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他只是站立着,优雅而从容的微笑,但是你的心都会颤抖,睥睨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便折腰。   “你就是魂天帝?”宿历舔了舔嘴唇,看着不远处白衣飘荡的男子,心中一阵忌惮,不是因为他斗灵巅峰就能腾空而力,而是气场,无与伦比的尊傲。   下方的萧潇欲凌空掠至他身侧,方才忆起她现在已是小小斗者,他却依旧…光芒万丈。   “呵……”浅浅的笑着,萧潇掠至阁楼顶,以为可以近一点,却发现,依旧遥远。   “二星斗王而已,我只用玄阶斗技,规矩照旧,你若不死,便带着下面那女人滚吧。”依旧狂傲的话从他唇中随意吐出。   “哼!十九岁?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斗王和斗灵巅峰不可逾越的差距。”宿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狂傲,当下也是大喜,心中暗道:一会死了别怪我!   无意与他多说,魂天帝就这么抬起手,随意而优雅,血色的掌印便朝宿历呼啸而去。   淡青色的斗气凝聚在宿历身前,幻化成一只苍鹰,尖啸着和血色掌印碰撞在一起。   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淡青色苍鹰便消失在掌印携带的劲风前。   “怎么可能?!”宿历眼珠子将眼眶都能撑开,咆哮着凝聚斗气防御去挡那让他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气息的掌印。   “轰!”   一声巨响,并非是斗气碰撞的声音,而是宿历狠狠砸在地面的声音!   瞧也没瞧宿历一眼,魂天帝身形微动,便消失在半空。   下方的少年少女顾不得看宿历的伤势,都一脸仰慕崇拜的看着魂天帝消失的方向,那便是他们追求的方向——强者!   斗灵巅峰击败斗王?还只用一招!还是玄阶斗技!更可怕的是他只有‘十九岁’!   传说中的炎帝他们并未见过,太过遥远,而魂天帝现在就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与方向!   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岂不让多少少女倾心?所以萧潇这个‘未婚妻’不出所料成了学院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情敌一大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年少春衫薄   墨子笙自少年来到迦南学院修学到现在成为执法队副队长还从未见过有那个学生敢动手打伤导师,如此狂傲。   “副队长,你说这魂天帝是不是中州那几大势力的?这么目中无人。”墨南挠挠头,边跟在墨子笙身后,边好奇地问道。墨子笙是他父亲,却命令他在外只能叫副队长。   “闭嘴。”墨子笙冷喝一声,板着脸朝阁楼方向快步赶去,后面的执法队队员赶忙跟上。   不约一会,墨子笙带的一队人已经到了阁楼下。他瞅了阁楼一眼,喝道:“魂天帝,还不快出来接受执法队审判。”   他话音一落,一女子缓缓推门走了出来,浅淡一笑,道:“学生萧潇见过副队长。”态度温和有礼。   “恩,让魂天帝出来。”墨子笙瞥也未瞥萧潇一眼,冷冷道。   并不介意墨子笙的冷漠,萧潇依旧保持着雅致的微笑,轻声道:“天帝他昨日与宿历主任一战用了我族中秘术,现在内伤还未痊愈,实在抱歉,只能让萧潇陪副队长走一趟了。”   她知道魂天帝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未出现代表他不想理会此事,若是墨子笙强逼怕又一个迦南学院的导师要倒在床上了。越闹越大反而不好。   “哼。”冷哼一声,墨子笙脸上的冷意更重,喝道:“打伤学院导师还不想接受处罚?一人做事一人担,轮不到你说话。”   一番话下来,萧潇脸色也不好了,眸中冷光闪过,强迫自己冷静,萧潇冷淡道:“我夫君重伤未愈,难道要他现在起身去参加审判么?迦南学院就是这样对待学生?未免让人心寒。”   “牙尖嘴利。”墨子笙忍不住一笑,他记起了当年迦南学院那个实力妖孽却也牙尖嘴利的萧炎。   “难道你能代表他的意见么?”墨子笙虽然冷漠,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让他真看着学生重伤不能下床,还要去参加审判他也做不到。   听到他话中不再紧逼,萧潇暗松一口气,笑道:“我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哦?”墨子笙挑眉,点头道:“那你来吧。”   “谢副队长。”欢喜的应了一声,萧潇白皙如玉的素手在栏杆上蓦然轻轻一撑,清冷若霜的白衣翩飞像极了柳絮因风而起。   “有趣的丫头。”墨子笙低喃,眸中流露出几许笑意,这丫头竟对那魂天帝如此维护,有趣,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醉里不知年华限   肃穆的大厅内,背负着血剑的男子身形修长,杀伐的气息在他周围环荡,宛如浴血而出的修罗。执法队大队长——吴昊。   吴昊看到墨子笙只带来了一位白衣少女,不悦道:“怎么就她一个?”   “魂天帝重伤的下不了床,她是他未婚妻,当然是她来了。”墨子笙撇撇嘴,一副懒得理吴昊的样子。这家伙,总是板着一张死人脸,还问我话,哼!   “未婚妻…”吴昊喃喃,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露出趣味的笑容。看的周围的执法队成员一个个心惊胆战。天要下红雨了么?这个棺材脸竟然笑了?!   “你真是魂天帝的未婚妻?”吴昊冰冷的眸子瞅了萧潇一眼,笑问。   “是。”坚定的回答透出她的认真。但是她的心底却不踏实,因为吴昊可是爹爹在迦南学院的朋友,后来她还因为爹爹见过他一次。不会被认出来吧,萧潇心中忐忑。   “有意思,萧潇是魂天帝的未婚妻,萧炎知道会吐血吧。”得到她的肯定,吴昊对着他身旁的红衣女子笑道。   “噗……哈哈哈哈哈。肯定会吐血的!”红衣女子也大笑起来,过会又叹息道:“可惜这个萧潇不是那个萧潇,这个魂天帝也不是那个魂天帝。”   琥嘉?!萧潇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心中惊讶。不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安心下来,还好没有认出她。   不过,怎么会认不出呢?她变化不大啊。   墨子笙看着两个两个笑聊的人,无奈撇撇嘴。心中嘀咕:不就跟炎帝是朋友么,至于这么显摆不?哼!   “大队长,长老,该审判了吧?”墨子笙心里不爽,赶快催促道。   瞥了墨子笙一眼,吴昊唇角那一点点笑意也消失了,坐到中央的椅子上,冷着脸道:“萧潇,魂天帝致使导师轻水功力全废,下半生卧榻,你承认吗?”   “承认。”萧潇敛眉,声音清澈澄净。   “魂天帝致使宿历重伤半死,你承认吗?”吴昊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又问。   “承认。”萧潇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那就好。”吴昊起身,冷漠的看了萧潇一眼,略有些惊讶她的不辩护,转身对墨子笙道:“她已经代他全认了,废掉二人斗气与丹田以作惩戒。毕竟是我迦南学院的学生,不还不取其性命好。”   言罢,吴昊看了琥嘉一眼道:“走吧。”   “我还想再看会呢,这样的天才啊,真可惜。”琥嘉撇撇嘴,跟在吴昊身侧,两人朝厅外走去。   “等等。”一道清浅却不悦的声音止住了吴昊和琥嘉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落尽梨花月又西   一语惊人,厅内所有人转头看向中央的白衣少女,开始眉目一直含着清浅笑意的女子此刻秀眉微蹙,美眸中透出严重的不悦。   “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刚刚才听到姓名有趣的一对未婚夫妻,现在竟然有个小丫头敢叫住吴昊,咯咯咯~~”琥嘉转身看向萧潇,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戳了戳吴昊,笑道:“听见没有啊?人家小姑娘叫你等等。”   看了琥嘉一眼,吴昊这才转身看向萧潇,没料到这个刚才看起来逆来顺受清淡温雅女子此刻竟有胆量叫住他,当下冷冷道:“怎么?难道打算解释了?”   “我不想解释什么,大队长。”萧潇抬眸,摇了摇头,如瀑长发随着她微微的动作轻晃,似有淡墨色光泽流转,引人迷醉。   “不想解释?”吴昊愈加不懂萧潇在做什么了,皱眉道:“那你叫住我为何?”   “啧啧~~你呀你,人家姑娘叫住你还能干什么。”琥嘉修长的柳眉微微一挑,一脸是男人都知道的笑容。   没有理会琥嘉,吴昊的目光定在萧潇身上,不悦之色愈加浓郁,怕今日萧潇要是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很惨。   萧潇迎上吴昊的目光,丝毫不退缩,反而朝吴昊面前走去,语气也蕴含了长居高位的气势:“难道迦南学院的执法队就是这么执法的么?不清不楚,肆意鲁莽。”   众人大惊,心下都为这个姑娘默哀,这可是血修罗吴昊,为了杀戮而杀戮。惹了他,天,他们可以想到这女子的凄凉后果,不过他们心中倒有几分欣赏这昂然骄傲的女子。   冷漠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吴昊看着丝毫不惧他的萧潇,他可是斗尊强者,这女子不过一个小小斗者,他一个指头都能碾死的存在,可是在他散发的气势下,这女子竟然丝毫不怯懦,反而也用冷冷的眸光直视着他。   有趣,有趣极了。这样不由自主散发出的高贵骄傲倒是让他想起了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第一次让他动心的女子——萧薰儿。   “我所问,你尽皆承认,依规矩处置你难道有意见?”吴昊盯着眼前冷冽之极的眸子,冷冷道:“还有,迦南学院的执法队不是你能妄自评价的。”   听到吴昊的冰冷的话语,萧潇眸中闪烁着一丝讥诮,唇角也勾起浅讽的笑容:“不知前因只知后果,难道不是不清不楚?不问动机,不问原因,便肆意处置,难道不是肆意鲁莽?”   四周更加安静,数道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不知死活的白衣女子,就连空气也染上了静寂紧张的气息。   吴昊并没有回答,眸中的冰冷似已经冻结,就这样看着萧潇。许久,才一字一字清楚到仿佛有形般从唇中吐出“我只在意后果!”   “呵…”轻轻一笑,萧潇眸光潋滟,微微上掀的唇中逸出清浅却暗讽的字眼:“仅以个人观点便判了两个学生未来近乎于死刑,迦南学院的执法队当真公正啊。”最后‘公正’两个字尤为清晰。   虽然是吴昊这个家伙只知道战与杀,比较简单,但是也不是一般人靠几句话就能把他绕进去的。这样想着,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琥嘉,此刻忍不住认真的瞅了萧潇几眼。怎么,怎么,她觉得这丫头有点像那个同样会戏耍人,同样牙尖嘴利的萧炎?   天呐,她一定是发疯了!不过…不过,萧炎的女儿好像,就叫萧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春叶成秋霜   周围的气息霎时间弥漫上了一层血腥的味道,在场的迦南学院长老们都清楚,吴昊动怒了。   “吴昊。”琥嘉咬唇,传音对吴昊道:“我怀疑这个萧潇就是萧炎的女儿!”   “什么!”饶是吴昊的冷漠都忍不住色变,也传音道:“琥嘉你确定?她不过是斗者而已,萧潇现在应该已经斗帝了!”   琥嘉歪着脑袋,心思一动,对萧潇传音道:“你可知道炎帝?”   被怀疑了么?萧潇心下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故意露出敬畏的神色,“那可是拯救了整片大陆的强者!斗气大陆谁人不知。”   “哦?”琥嘉挑眉,仔细观察着萧潇的神色,发现不到什么蹊跷。唔,是我想错了吧。一个斗者怎么会是萧炎的女儿?更何况当年见萧潇时,那般风华就是萧炎的两个妻子也稍逊一筹,更遑论现在?   琥嘉的话却让萧潇心中一动:对啊!如果我搬出一些强者的名字,他们还可能为难我么。当下也对琥嘉传音:“那萧潇想问,长老可知道冥幻圣者?”   “冥幻圣者?!”琥嘉大惊。那个疯子谁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几年前为了一个女人杀入古族,最后竟然活着出来了,至于原因没人敢问,一问那个疯子就提刀砍人。疯狂嗜血就是人们对他的形容,幻术尤为精妙,甚至有人说不是同级别的人,跟他一个照面就死了,就是同级别稍不注意也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的成名斗技甚至有位斗帝强者惊叹,而他的成名斗技便是——三千轮回。   “怎么?你问冥幻圣者为何?”琥嘉压下心头的惊讶,直接出声问道。免得这丫头真和那疯子有交集,她从宽处置也好让那些老不死的福气。   “什么?冥灵幻圣?”一个老头忍不住失声。   “冥灵幻圣?这个小女娃娃问你冥幻圣者?”   “难道她认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忍不住猜测。   看到在场人的惊讶和一点恐惧,萧潇心下无奈,没想到那个疯子的名头这么好用,清浅一笑,语调柔和却宛如惊雷差点将一室老家伙砸晕,“冥幻圣者正是我的义兄。”   “你说的我们就能信吗?”一个老头怀疑道:“再说冥幻圣者那可是最接近斗帝的强者,为人狠辣,你个小娃娃怎会是他的义妹?”   “曲老头说的也对,你怎么证明?”一位蓝衫老者沉声道。   一翻手,一把玉箫出现在萧潇手中,她笑道:“义兄他的青海玉箫有人认识么?”   “青海玉箫?”又是一声声惊呼,这青海玉箫可是好宝贝,传闻是冥灵幻圣身上最为重要的宝物,就是三千轮回这斗技他都不如这玉箫看重。一把玉箫,其中却蕴含能量,有人传拿这玉箫同阶无敌!   顿时厅中气氛也诡异起来,一个个老头都满眼炙热的看着萧潇手上这把玉箫。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君思我锦衾寒   努力从玉箫上收回眼神,琥嘉怀疑道:“怎么能确定你这玉箫是真的?”   抬眸瞥了琥嘉一眼,萧潇浅笑道:“青海玉箫中蕴含能量,是斗气大陆未曾拥有的,难道长老还能找到第二把蕴含能量的玉箫么?”   玉箫上浅色光晕流转,温润圣洁,精纯的能量甚至让玉箫表面升起袅袅的薄雾。   “是找不到。”琥嘉声音转硬,“但冥灵幻圣的亲人便能为所欲为了吗?”她心里自然而然也想魂天帝背景惊人,否则怎么能娶冥灵幻圣的义妹?   琥嘉明显已经松口,只是为了迦南学院的制度也不好真不处罚。   “天帝所做颇有几分过了,他性情如此,兄长也甚是欣赏。”又把冥灵幻圣拉出来说事,萧潇接着道:“更何况是宿历主任因为轻水导师的伤势先对天帝有杀意的,难道就让天帝任由他动手么?”后面半句话,萧潇话中的寒意已经可以感受到。   “哼!”吴昊冷哼一声,“宿历是有杀意,但他下手未免太重!轻水下半生便是毁了,宿历伤好后,从此也再难进半步,毁了他们二人的强者之路啊。”   萧潇心中也忍不住有了几分怒意,虽然知道是己方理亏,但是这般咄咄逼人,他难道真想废了魂天帝的斗气与丹田么?如果不是因为娘亲让来迦南学院,出事后她早走人了,哪有这么多事情。   “吴昊队长。我有办法让他们二人伤势全复。”萧潇冷淡的说道。   “这……吴昊啊,都这样了,就算了吧。反正轻水他们也没多少损失。”蓝衫老者虽然知道这种灵药的珍贵性,可是心中也没多少惊讶,那可是冥灵幻圣的义妹!   “哼。”吴昊的脾气是宁折不弯的,让他在屈服,除非实力,冷冷道:“那诸位长老判吧。我和琥嘉先走了。”   “诶……怎么又走。”琥嘉不满意的嘟囔,却还是跟着吴昊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看了萧潇一眼,女人的心思细腻,她还是怀疑这个萧潇就是正牌的!   看到这二人走,萧潇也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毕竟年轻,一时意气用事也并非不可能。   “各位长老,相信大家一定会给萧潇一个公道,萧潇代家兄谢过了。”再拉出冥灵幻圣名头,萧潇相信这些长老知道怎么对迦南学院最好。   蓝衫老者沉吟了一下,对萧潇温和道:“毕竟宿历也先有杀意,魂天帝毕竟年少,下手稳不住轻重,倒也不能全怪他,更何况这样风华绝代的天才,我迦南学院也不能毁他前途。”   “这样吧。”老者呼了一口气,道:“那就罚你们二人今年不得参加内院资格赛。”   其他老者均翻白眼,这对别人或许算惩罚,对冥灵幻圣的亲人还算惩罚吗?人家有的是比内院好的资源。   “谢长老。”萧潇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下了,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怕这群老人顽固起来,轻笑一声:“那萧潇告退,不久定当将将灵药送至轻水导师处,并亲自赔罪。”   作者有话要说:   ☆、吹箫人去玉楼空   冥灵幻圣有一个义妹并且她拥有青海玉箫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大陆众强者,自然也传到了冥灵幻圣本人的耳中。   春光灼灼,一湖绿水翡翠般迷人,岸边杨柳依依,柳枝轻拂是少女柔软的纤腰款款摆动。   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在湖中晃荡着,男子枕着单臂,仰卧在小舟中,另一只手摇晃着翠色葫芦,眯眼看着空透的天空,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似在回忆着什么,不时灌上一口葫中酒,清凉的酒液湿了他的发。   “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一袭黑衣的男子落在扁舟前,单脚踩在湖面上,另一只脚踩在扁舟上。   未看来人一眼,舟中男子也知道是谁来了,懒懒道:“你来做什么?闪远点,别挡我阳光。”   “嘻嘻。”蓝衫男子嬉笑道:“哟呵,装什么装,还晒太阳,跟老头老太太一样。”   舟中男子显然懒得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蓝衫男子摸了摸鼻子,“都不问我来干什么,你这人真无趣。”   “怎么?难不成是想我了?”舟中男子挑眉轻笑。   “嘁——,谁对你这杀人狂有兴趣。”蓝衫男子撇撇嘴,这才道:“我来是想告诉你,迦南学院有学生自称是你义妹。来,把你酒给我喝点。”说着就去抢舟中男子手中的酒,却被轻巧的闪过。   “去你的,要喝自己酿去。”舟中男子修长的五指摩挲着翠色葫芦,甚是心爱,对义妹的事情却不可置否,“义妹?还有人说是我老婆呢,这你也信?” 说着又仰首灌了一口酒,沾了酒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醉人的光点。   “嘿嘿嘿。”蓝衫男子闻言神秘一笑,悄声道:“告诉你个秘密哦,那丫头可是有你的青海玉箫呢。嘿,当年想借来玩两天你小子都不肯,哼,重色轻友。”   “你……说什么?”后面的话他没有在意去听,他只记得一句‘那丫头可是有你的青海玉箫’,舟中男子翻身起来,慵懒的目光此刻却是甚为认真盯着蓝衫男子。   “你聋了么?我说那丫头有你的东海玉箫。”蓝衫男子表面嬉笑,心中却是惊讶,竟然有事情能让这个慵懒不羁的家伙如此认真。这丫头,不简单呀。   潇儿?   潇儿!   一定是她,当年他将青海玉箫亲手赠与她,因为这世间仅有她配得上这把箫,更为博美人一笑。   可她怎么会自称是自己义妹?遇到麻烦了么?可是这大陆没有什么麻烦是她解决不了的吧?还有,她怎么会在迦南学院?一系列的问题让他奇怪,也让他欣喜,终于,又听到她消息了。   看到老友万年不变的懒懒表情却霎时间变化,一会疑惑,一会欣喜。蓝衫男子心中算是真的好奇了,除了那次杀入古族和提起从族中活着出来原因,他还真没见过这小子表情有变化。   嘿嘿,有热闹瞧了。蓝衫男子心中大乐,赶忙再加一把火道:“嘿嘿,对了,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听说有不少老家伙为了青海玉箫都朝迦南学院奔去了,”   “他们是找死!”冰冷的字眼从他薄唇中吐出,往日慵懒邪魅的眸子此刻杀意闪烁。言罢也不多留,身形化为一抹青色流光朝迦南学院的方向飞掠而去。   “哈哈哈哈!快去快去,别去晚了不止看不到青海玉箫,连那小美人都看不到喽~~”后面还响起蓝衫男子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果然,那青色流光的速度再一次疯狂暴涨!   不只为了杀了那些贪心该死的人,更为了看她一眼。   一眼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ps:男二号终于出现喽~~这货好激动怎么破??撒花撒花~~ ☆、浮华一世转瞬空   三月的春光温暖逸人,碧色的草地上萧潇侧膝坐着,浅白的裙裾漫在草地上,青丝如瀑散泻而下落至草地,秀美白皙的手中是一个雪白的香囊,她纤长的手指正拿着针在上面绣着什么,唇角笑意浅浅,眉目温柔,静若处子。   红影闪动,女子轻巧的落在萧潇身侧,挡住了灼灼的春光。萧潇却未有所觉,依旧在香囊上绣着什么,神情专注之极。   女子妖媚如丝的凤眸掠过不悦,出声喊道:“萧潇!”   “恩?”萧潇先是一惊,从香囊上移开目光看到自己的手指上被扎出小点,红色的血珠渗出,心下无奈,她之所以绣技就是大陆最有名的绣师也不及,就是因为灵魂之力的强大和无与伦比的专注。灵魂之力强大到这个地步有谁愿意当绣师呢?她也是幼年孤独,便跟着珠儿学刺绣打发时光。   但是每次专注时候被打扰,就会不小心稳不住力气扎伤自己。   抹掉指尖的血珠,萧潇将香囊收回怀中,这才微笑道:“找我何事?”   女子妖媚如丝的凤眸瞥到萧潇在绣的香囊,心中轻视,这是追逐强者的世界,哪有人闲着刺绣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魂天帝。你要和我竞争么?”红衣女子双手抱胸,一脸理所应当的问着。   萧潇失笑,认真解释道:“天帝和我指腹为婚,家族都承认了,就等历练完后成婚,这没有竞争不竞争。”   “嘁——”红衣女子不屑撇嘴,手按在剑上,道:“那我杀了你就好。”   “杀了我?”萧潇眉尖轻挑,缓缓起身抬眸瞅了红衣女子一眼,笑道:“你可以试试。”   红衣女子皱眉,没想到这萧潇如此不识相,当下冷喝道:“你难道看不清差距么?魂天帝这么优秀,你以为你飞上枝头便能变凤凰么?可笑。”   “是,他是优秀,我也只能望月兴叹,但是凭你想配他?还差得太远。”萧潇唇角还是带着笑,却是摇头为红衣女子的自己为是叹息。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红衣女子被戳到痛楚,立刻拔剑指向萧潇,“你不信我今日会杀了你?”   “杀我?你办不到。”萧潇的声音也冷下来,虽然是斗者,但是斗灵之下她还是可以不惧的。而迦南学院外院只有两个大斗师巅峰罢了。   “够狂傲!”红衣女子冷笑,气息散发开来,正是初入斗灵!   成斗灵了么?萧潇皱眉,眸中有了几分凝重。   妖艳的红色火焰在萧潇身上腾起,火苗蹿升间,一朵朵红莲妖娆的绽放。   天火三玄变——红莲变   紧接着苍白的火焰腾起,明明是火焰,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萧潇的周身也跟着有了诡异的感觉。   天火三玄变——骨灵变   最后天蓝色的火焰幽幽的在白衣上燃起,仿佛有水光漾起,腾起时如同火云一般。   天火三玄变——火云变。   萧潇的气息随着每一次不同火焰的腾起,一次次暴涨,最后更是直接飙升到了六星大斗师的地步。白皙如玉的俏脸也霎时间惨白,没有了斗帝血脉她不能开启族纹,只能时用天火三玄变,强行使用秘法,估计她这次不好好调养会很惨。   “这么强大的秘法?”红衣女子微微有几分错愕,也许这萧潇是大家族的嫡系,用的斗技和功法好,但是她是从真正的生死历练中活着回来的,而且斗灵和大斗师差距太大了。   更何况她也有奇遇。   血红色的火焰也从红衣女子掌心燃起,化为长鞭朝萧潇袭来,红色的火焰却闪动了几下。女子惊讶出声:“你这是什么火焰?我这血灵火是从六阶魔兽血灵魔蛇身上取下的火种,竟然会害怕你的火。”她也听说过这天地间狂暴的异火,只是想不到一个小小斗者竟然能收复。   艳红色火焰妖娆着在掌心燃烧,萧潇看了那袅袅升起的红莲一眼,笑道:“红莲业火,异火榜第八。”   “什么?!”红衣女子大,不过接着却笑了:“你仗着异火也未必可以赢我。”话音刚落血红色的火焰化为虚幻的巨大蛇首朝萧潇一口咬去。   已经改修焚决,虽异火当年已经被驯服,但是现在才斗者实力,吞噬异火无疑等于找死,所以她现在的功法就是黄阶低级!   必须速战速决!战后躺床就躺床吧!   下定主意,萧潇知道自己现在优势就是异火和灵魂,立刻便决定用冥灵幻圣当年闲来无事创的玄奇斗技。   艳红色的火焰仿佛烟雾一般讲萧潇笼罩,萧潇的唇角都渗出血迹的时候,火焰雾气仿佛一张网一般朝红衣女子飞速弥漫过去。   感觉到这雾气中的恐怖气息,红衣女子咬牙,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是要用那一招了!   血红色的火焰凝聚成一把刀,里面仿佛有雷电闪烁,朝萧潇狠狠的劈下,而那血色雾气也笼罩了红衣女子。   谁你能赢就看谁撑得住对方这次攻击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刀劈在萧潇身上,她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难受,却还是硬撑着不倒下,血色的刀终于消失,萧潇却已经斗气耗尽,身受重伤。如果这个红衣女子今日能熬过那幻境攻击的话,给萧潇补上一刀,她就输定了!   忽然间,在萧潇惊讶的目光中,火焰雾气瞬间消失,萧潇闭眼,她知道,雾气消失,代表这女子撑过去了!   “这一招很厉害。”凝重却冰冷的声音响起,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面色苍白,却没有伤势,“这一招高一阶的人都挡不住,不过可惜,这是幻境,我经过真正的杀伐,从死人堆里活着出来,生生死死,这幻境一个接一个,的确精妙,一般人估计就死在环境里了,可惜,我可以看破!如果你是真正大斗师的话,估计今天我就死在这幻境中了。”   “你意志够坚定。”萧潇对着女子露出苍白的笑容,她有点欣赏这个直接的女子了。   “你输了。”女子沉吟片刻,道:“不过我不能杀你,你的背景很强大,虽然我不认我这个家族,但是不代表我会让它因为我而灭亡。”   “不过。“女子话锋一转,道:“这些年,没有谁败在我手上不死,打败了你却因为害怕背景不杀,是耻辱。”   萧潇不语,等着女子真正想说的话。   “所以,我给你最后一击。如果你还活着,那么也就是我能力所限,也对得起自己的的追求了信仰了。”红衣女子从纳戒中取出一把血色长剑,血色的光芒闪耀,朝萧潇一剑刺下。   萧潇看着剑尖散发出的血色光点朝自己袭来,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凌枫救自己。   “不要——”女子柔柔的喊声传来,淡青色的影子挡在了萧潇身前。短暂的一瞥,只见女子秀美轻皱,面庞清秀之极。   红衣女子看到青衣女子,美眸蓦地睁大,可是攻击却收不回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色光点击在女子身上。   “施施!”红衣女子心痛的喊出声,朝青衫女子倒下的身体掠去。   看着女子清秀的小脸苍白,血色在唇角蔓延,心痛的喃喃:“傻施施,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名为施施的女子,清秀的脸上浮起苍白的笑容,柔柔道:“她的他的未婚妻,你伤了她,他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依偎柳梦中   她是他的未婚妻,你伤了她,他会心疼的。   不让红衣女子伤害自己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么?竟是为了魂天帝。呵,好痴情的丫头。   萧潇心中苦笑一声,想蹲下看那女子有没有事,却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便赶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这里有疗伤药。”说着便翻手取出翠绿的药瓶。   “拿开的东西!”红衣女子一声冷喝,直接抬手打掉了萧潇手中的药瓶,狠狠地看着萧潇,愤怒道:“施施都是因为你才受伤,要是她有什么事,我管你是什么背景,就是死,我也不会罢休!”   “阿姐。”施施责怪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对萧潇歉然道:“抱歉,谢谢好意。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不伤心,与你无关。阿姐她太关心我了,抱歉。”   “没关系……”萧潇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心中却在抽痛着,什么时候她还需要别人的可怜了?什么时候她还需要别人救了?是啊,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斗帝了,她只是一个小小斗者罢了。   看到萧潇失魂落魄的样子,施施咬唇,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有些人太过优秀了,并不适合自己,不说天赋,毕竟你有家族,就是容貌,你也和他相差太多。”   “轰——”萧潇感觉到大脑空白了一下,强行扯出笑容却是有几分不敢相信,对于自己的样貌,她有着绝对的自信,此刻,竟然被一个仅仅清秀的女子说容貌和魂天帝相差太多。呵……这丫头开什么玩笑!   “恩?”施施奇怪的看了萧潇一眼,难道还有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从怀中掏出一枚镜子放在萧潇面前,才对着红衣女子道:“阿姐,我们走吧。”   “对了,今天打伤你的人叫颜璐可,以后你家族有人报仇,可别找错了人。”红衣女子抱起施施,离去时不曾回头却嘲讽着。   嘲讽的话已经被萧潇丢在了脑后,她颤抖的拿起地上的镜子,缓缓的对上自己的脸庞。   “砰……”镜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尤为刺耳,萧潇不敢置信刚才在镜中看到的容颜——面色苍白、眼眶深陷,皮肤泛着死人般的青白色。   是她吗?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是废除斗气剔血脉的时候伤了吧。   呵呵……萧潇无声的笑着。一夜之间,她不再是斗帝,她没有了实力,现在,连容貌也没有了么!   他那么耀眼,从今往后,她与他更不可能了吧。   心中胡思乱想着,萧潇感觉到难受,无言的难受,秀美的手握成拳,揪着胸口的白衣,脸上浮现欲哭还笑的表情。   灼灼的春光照耀着茵茵的草地,青色的光影落在草地上,是一袭青袍,长发不羁披散着的男子,慵懒邪魅。   “潇儿……”他喃喃,眸光紧紧锁住不远失魂落魄的白衣女子,感觉到胸腔中有什么在一阵阵的揪痛,虽然没有了倾世的容颜,没有让人见之心怜,却不可高攀的气质。他却知道就是她,那个他恋了三年、念了三年,也忘了三年却忘也忘不掉的女子。   潇儿,她的潇儿。   犹记,她喜欢酿一壶暖酒,在碧水边柳树下,浅浅入眠。   犹记,她喜欢着一袭冷衫,在明月夜阁楼上,悠悠吹萧。   我的潇儿,你可知我用了三年时间为你酿了一壶相思,任由自己在它的芬芳中醉生梦死。   似有所觉,萧潇默默的抬首,春光下男子的轮廓愈加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绿酒一杯歌一遍   白皙的手用力在地上一撑,萧潇想要站起来走到不远处那男子身侧,却发现只是徒劳,身子软软的倒下去,手臂却被抓住,暖暖的手扶在她背后。   萧潇抬眸,对上一双闪烁着点点暖光的眸,她浅浅一笑,“别来无恙。”   “潇儿。”他心疼的低唤,半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斗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经脉,修复她体内的伤势。   “潇儿。”他再唤,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的揪痛,“你怎么会这样?”   萧潇不语,对他露出略带感谢的微笑,感觉到体内伤势修复好了,她笑道:“走吧,先去我住处,这事回头再说吧。”   看到她浅然的微笑,尽管心中愤怒心疼,他还是对她粲然一笑,微微点头。   萧潇起身朝阁楼的方向走去,步子悠然,速度却丝毫不慢,冥灵幻圣也随着萧潇的步子,伴在她身侧。   一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毕竟当年也算一起浪荡过许久,几年不见,倒有些话题。   “呵…这样说来,你还欠我一幅画。”冥灵幻圣清朗笑道,伸手为她拂开低垂的柳枝。   萧潇笑看他一眼,无奈道:“你还记着啊。”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冥灵幻圣心中叹息喃喃,却不说出口,只是浪荡一笑,道:“哈哈哈,当年看你画的双帝之战,当时的震撼,现在都记忆犹新。”   萧潇也不谦虚,她当年的确画过一幅双帝之战,还记得当时那微妙的感觉,一夜,她画了整整一夜,才画好那白衣血发的男子,至于其他的不过半日便完成。(萧炎:那我呢?!)   不许一会便到了阁楼前,萧潇随意的坐在阁楼前的一大块青石上,翻手取出笔墨,对冥灵幻圣笑道:“那今天就将那幅画给你补上。”   她不提麻烦了他的这件事情,他们之间没有麻烦。   “那倒好,也免得你总是推脱。”冥灵幻圣朗朗笑声倒是让人也愉悦起来,他也翻手取出白绢质的锦帛,落在萧潇眼前空中。   展开锦帛,萧潇浅笑着提笔,纤长的睫毛轻颤,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好看的影,她回忆着初见时,那一袭青衫的男子,半躺在花树下的青石上,长发不羁的披散,慵懒的半眯着眸子,时不时仰首灌上一口酒,然后任由那酒液湿了他的衣他的发,落英缤纷,稍带红晕的浅白杏花落在他的发间衣上。   唇角勾起含着笑意的浅笑,她挥墨,水秀翻卷,男子醉卧杏花树下的潇洒不羁在水墨间晕染开来。   停下笔,这画中的男子像极了浪迹人间的仙,宛如天成。可是萧潇的唇却微微抿着,似有些不满意,秀眉轻轻蹙着极为让人心怜,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笑意浅浅,在画的左上处题字,每一次落笔她的笑容便愈深一层,唇角也漾起好看的笑纹。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笔墨飞纵间,潇洒却修雅的字迹行云流水。   作者有话要说:   ☆、独凭朱栏思深   “这分明是画中仙嘛。”冥灵幻圣拿起画,笑着感叹,“是我却又不是我,似人又似仙,潇儿,你的画技当真让人折服。”   说着,他看向题在左上角的字迹,唇角泛起轻笑,“韦庄的春日游?我倒是希望你题的是下半阙。”   萧潇唇角的浅笑微微僵住,下半阙的词是——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一生让她放不下的两个男子,这词上半阙她送了他,而下半阙却应了另一个他。   阁楼上白衣的身影扶栏,血色的眼瞳扫过下方笑谈的男女,悠悠开口:“潇儿,上来。”声音清清楚楚,无情无绪。   乍听到那声音,萧潇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那凭栏独立的男子,刚才,刚才他唤她潇儿,难以言喻的欣喜和甜意顿时溢满了她的心房。   潇儿?还敢有人这么唤她?!   冥灵幻圣春光般温暖的眸子霎时间被冰寒替代,他抬首看向阁楼上白衣血发的身影,眸中闪过不可思议,接着冷冷一笑,“魂天帝?没想到还能再见。”   魂天帝长睫轻扬,扫了他一眼,反而轻笑一声:“冥灵,这许久不见,你就私会我未婚妻么?”   未婚妻?冥灵眯起眸子,忽然想起在迦南学院听到的传言,再转头看到萧潇苍白的脸颊浮起浅浅的嫣红,又赶忙低头掩饰的娇羞模样。忽然间只感觉到有什么在深邃而尖锐刺痛着他的心脏,让得他的呼吸都有几分难受。   瞥了一眼冥灵幻圣略泛苍白的脸,魂天帝血瞳中闪过冰冷的光泽,唇角却勾起轻笑,“潇儿,还不上来?”   听到他再唤,萧潇咬唇,偏着小脑袋犹豫了一下,从冥灵幻圣旁擦身而过,声音浅浅:“冥灵,他日有缘再叙,谢谢你赶来看我。”言罢,身形已经掠至楼梯前。   心无言的疼痛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滴滴滚烫的鲜血从心上滴落而下。在她的眼中只是朋友么?她也以为他只把她当红颜知己么?可笑,可笑啊。   你可知,我恋慕了你三年。   “等等。”冥灵幻圣开口唤道,声音中充满了危险:“潇儿,你成这样是因为他么?”   萧潇上楼的身子微微一顿,没有回答。魂天帝却轻笑着接了话:“是又如何?你以为晋入了九星斗圣便可以和我一战么?”   魂天帝悠然的立在栏杆旁,白衣飘荡,血色长发优雅的轻拂,修长的身影孤高傲然,这样的人本就该天下独尊,挥袖间,天地失色。   “斗圣巅峰与斗帝的差距的确太大。”这一点冥灵幻圣也不否认,接着他笑了起来,浪荡不羁,“不过,今日我倒要试一试了!”   “是么?”魂天帝俊颜上笑容不褪,从唇中吐出的话语却冷的渗人,就是三月的春光也染上冷冷的气息,“那我不介意让大陆少你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魂梦任悠扬   感觉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萧潇咬唇,她单纯的小脑袋可想不来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二人一个优雅尊傲,一个慵懒邪魅,怎么看她在两人间都有点突兀。   冥灵幻圣看着那抿着唇的娇弱身影,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如果他和魂天帝真打起来,毁了迦南学院倒是小事,恐怕会伤了这丫头。   “魂天帝。”冥灵幻圣忽然凌空而起,掠至半空与魂天帝平视,灵魂传音道:“在这儿动手会伤了潇儿,有时间找个地方吧。”   “可以。”魂天帝瞥了冥灵幻圣一眼,不是很在意,想了想又接着道:“但是你现在最好离开,”   毕竟,他也不想让萧潇出事。   就像一件物什,当被打上他的烙印,那么怎容他人染指?既然对他的的物品有非分之想,就要有死的觉悟。   而萧潇于他,不过是属于他的且有利用价值的一件物品罢了,该舍弃的时候还是会舍弃,谈不上重要性。而且魂冥丹也要靠这丫头,毕竟虽然日后她晋级斗帝希望虽小,却终究是有的。   萧潇蹙眉,看着两个人,小脸上尽是焦急,魂天帝仅仅斗皇实力,跟冥灵斗不是找死么?她急虽急却也想不出办法。   听到魂天帝的回答冥灵幻圣还未来得及露出笑容,魂天帝下一句话却让他气得牙痒痒。不过却不得不答应,他可舍不得让萧潇出事,而魂天帝那般无情的人,怎会将萧潇看的太重?   “潇儿。”冥灵幻圣看向早就站在魂天帝身侧的萧潇,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我先走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恩!”萧潇飞快的点头,如释重负,也笑着道:“那我在迦南学院等你啊。”   “说话算数,可不要我下次来见不到你。”冥灵幻圣洒脱的笑着,朝萧潇挥挥手,便化作流光消失在阁楼前。   “进来,我有话说。”魂天帝看了有些怅然的萧潇一眼,便径自朝房内走去。   萧潇留恋的看了冥灵幻圣离去的方向,扁扁嘴,跟着魂天帝进了房内。   看到萧潇走了进来,魂天帝缓缓说道:“今天那些我都知道。”   “恩?”萧潇讶异抬眸,看到他淡漠的血瞳,刚刚的一点点的甜意瞬间消失无踪,感觉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冷冷的,让她忍不住颤抖,而她反应过来也不知为何立刻捂住了脸。   她……不好看。   沉默的看着萧潇自欺欺人的动作,魂天帝翻手取出泛着金色光泽的卷轴,当卷轴出现的刹那隐隐有龙吟凤鸣之音,让人的灵魂都颤抖,一看就知道是好宝贝,他却随手丢给了萧潇。   “这是?”萧潇赶忙接住,却又想起来要捂着脸,一时不知道该拿着卷轴还是捂着脸,样子倒是有几分滑稽。   魂天帝看着萧潇傻傻的举动,血瞳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却依旧冷漠:“用远古凤凰之翼做成的飞行斗技,听说那只凤凰还有龙凰血脉。”   “什么?!”萧潇大惊,不说那远古凤凰灭绝了,这龙凰血脉多珍贵啊,竟然,竟然被做成了飞行斗技,远古凤凰那一族知道这事当时没气疯么?   知道萧潇所想,魂天帝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着他的打算,“有了这以后你打不过,逃命也没谁拦得住你,不过就凭你现在黄阶低级的功法和斗者实力,还不能催发它。”   “送给我了?”萧潇愈加不懂了,这可是好东西,现在可弄不来,固然她曾经是斗帝强者,可这东西她也弄不来。不过她可是听说过,当年的巅峰四大强者,萧玄先祖和焚炎老祖的陨落都是和魂天帝有关,谁知道他又悄悄弄死了多少强者。   “恩。”魂天帝微微点头,这玩意他当年可是废了大代价,不过却是要那头老凤凰的魔核,这东西是顺手弄的。   “谢谢。”萧潇轻轻笑起来,眉眼弯弯。刚才冰冷的心又升起了新的希冀,也许,也许他对她并不是没有一点意思。嘿嘿。   魂天帝修眉微微一掀,没先到想到萧潇这么女儿心态,不过他却没有在意,接着道:“准备准备吧,在迦南学院也没有什么用处,明日跟我去周围的森林历练。”   “好嘞~”萧潇开心的应着,却不是因为历练,而是,能和他独处了!   得到萧潇的答复,魂天帝转身便朝房间走去,却感觉到香风袭来,接着温香软玉便贴在他后背,柔柔的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再拜陈三愿   魂天帝停下了步子,隔着衣料可以感受到她暖暖的体温,柔软的身子,微微垂眸,敛去血瞳中的淡漠。   感觉到他没有避开,萧潇心中略有些欣喜,白如玉的小脸有着醉人的绯红,轻轻喘息,长睫悄然抬起,澄澈的眸子闪烁着引人沉溺的光华,娇美的身子也透出让人沉沦的妩媚,勾魂摄魄之极,任谁看到这般模样都会想到不好的事情。   “魅惑?怎么对我使用魅惑?你明知道这对我没用。”魂天帝微微侧首,眸中透出淡淡的不悦,“还没抱够么?松开。”   “恩……”萧潇心下失落,咬了咬唇,心思一动,眸子却亮了起来,刚才那挑动欲念的妖媚也从眉目间消失无踪,浅笑道:“我只是把绣好的香囊挂在你的腰间,谁说我抱你了。”说着从袖中取出雪白香囊挂在魂天帝腰间,便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臂。   天真无害的笑靥倒真像是魂天帝想歪了。   魂天帝转身,看向那此刻已经澄澈的眸子,修眉轻皱,无视她刚才的小聪明,道:“为何对我使用魅惑?”   魅惑?萧潇偏了偏小脑袋,心下疑惑,她刚才有对他使用魅惑么?好像没有吧,那为何他如此发问。   微微沉吟,思索到一个可能,萧潇弯眸一笑,道:“因为我母亲是美杜莎女王,我有一半美杜莎血脉,而美杜莎天生魅惑。”   原来是美杜莎女王,这倒也难怪了,她现在才斗者还不能对那种魅惑收放自如,可是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就奇怪了。   忽然间想起这丫头刚才贴在自己背上时泛热的体温,魂天帝便明白了,看来这丫头因为抱住自己而动了旖念。   只是没有想到,这几个月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一个小蛇女。美杜莎女王的艳名,看她浅淡的气质,天成的风骨,清浅雅致的风姿倒真瞧不出半分,震慑大陆的凶名,在这善良到让人无力的丫头身上更是瞧不到一星半点。   他的眸光从身上掠过,就会引起一阵莫名的颤粟,像羽毛拂过一样让人心痒,萧潇再也忍受不下去这异样的感觉,敢忙以说话来纷扰自己心神:“怎么,不看看那个香囊么?我的绣技就是最优秀的绣女也会惭愧的。”只是为了纷扰自己心神,哪管说的是什么,一不小心就自恋了。   收回打量萧潇的目光,明显感觉到她悄悄松了一口气,魂天帝却不谈香囊,只是再次翻手取出宝贝,一块泛着九道光泽的石头就出现在他掌心,萧潇明显感觉到血脉的亲近感。   “九彩原石?”萧潇这次是真的惊喜了,她之前也找了好多地方,可惜没有找到,当时她实力强,又不追求力量,就没有太在意,可是现在这对于她可是提升实力的好宝贝。   看着萧潇眸中不加掩饰的欣喜,魂天帝把原石抛给她,沉吟道:“既然这样,那就先不去历练了,我带你去九幽黄泉,先吸收了原石再说,不够了我这里还有一颗。”说着便又翻手取出一颗九彩原石抛给萧潇,而后便朝房间内走去,明显不想再多说。   萧潇美眸亮晶晶的看着魂天帝的背影,天,他就是一个人形移动宝库嘛。又不知道是杀了哪个人,越了谁的货。   开心之余,她也忘了那香囊的事。   其实在她为他挂上香囊的时候,魂天帝便看到了香囊的全貌,也包括那上绣着的小诗——一愿郎君安好,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序曲     飞蛾   在扑火   那其实是我   在承受一种   瞬间   而又永恒   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多情应笑我   冷风寂寂,朦胧的月色下一道百丈宽的深涧,仿佛通至黄泉地府一般,阴寒之极的罡风不断地从深处呼啸而上。   深涧旁的空间微微扭曲,突兀的出现两位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子,看模样一位不过而立之年,眉目冷冽,血色长发逶迤在白衣上,悠然静立仿如天人。   而月色映照下,另一位白衣公子却不过双十年华,只见他微微仰首,未束的墨染长发滑至腰部,在朦胧的月色下飘荡,深刻而立体的容颜俊美的近乎妖异。   “天帝,这九幽黄泉在冥蛇地脉什么地方?”白衣公子抬眸看向那尊傲的男子,柔软的眼波让得他本就俊美妖异的容颜平添几分阴柔,倒有些像女子。   触及到他微光荡漾的眼波,魂天帝不动声色的转眼看向深涧,冷淡道:“就在这深涧下面。”   “哦?”白衣公子眉轻挑,俯身朝深涧下看去,目光所能及的还是阴冷的黑暗。   “过来。”魂天帝皱眉,不悦喝道:“站在我身后,你现在实力触及罡风是找死。”   “恩。”被喝了,白衣公子却不恼,反而笑起来,觉得这是他关心自己的表现。便任由那空间之力将自己包裹,破开那阴寒之极的罡风朝深涧最深处掠去。   在接近深涧底的时候,便可以看到庞大的湖泊,湖泊虽是深黄色,却带着一丝丝鲜血般的殷红,甚至可以冻住人斗气的阴寒气息,从湖泊上袅袅腾起,涌向深涧之上。   “这便是九幽黄泉么,真舒服。”白衣公子掀唇感叹,这阴寒的气息倒是极为符合他的血脉,接着他又感叹:“不过一会进去,就是我的体质也够呛。”   魂天帝抬手指了指湖泊,道:“快进去吧,至于能不能进化成功就看你自己了,要是忍受不了就召唤出异火。”嘱咐了他一下,因为这丫头实在一点警惕性也没有。   “啊……”白衣公子微惊,委屈的看着男子,吞吐道:“我一个人啊……”   “难道我陪你吗?”魂天帝随意回道。   “嗯嗯嗯嗯。”白衣公子点头如捣蒜。   “做梦。”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回答,魂天帝瞥了白衣公子一脸哀怨的样子,空间一阵蠕动,他便消失在了这里。   “这可是九幽黄泉,很危险的……”白衣公子瘪嘴,俊美的脸上尽是哀怨,像极了一个闹别扭的小女人,最后却还是委屈的跃进了黄泉湖水中。   浑浊的黄色湖泊中,一道浅白的身影悄然出现,他抬手撩起浑浊的湖水,眉头轻皱,“这阴寒之力太恐怖了,要是去下面的话估计回气丹不够用,算了,不用去底部,就在中央修炼吧。”   打定主意,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便飞速的朝湖泊下掠去,随着越发深入,阴寒之力曲线暴涨,到达中央的时候他苍白的小脸已经泛起青色。   “就到这儿吧。再往下就撑不住了。”他耸耸肩,便盘膝坐在湖泊中,体内的斗气开始疯狂运转。   “嘶——”   一声尖啸,刚才白衣俊美的公子却消失不见,突兀的出现了一条七彩大蛇,蛇身优美修长,彩色的鳞片美艳闪耀,紫色的瞳眸最为动人,妖异之极。   “修炼吧。”七彩大蛇晃了晃脑袋,便盘起身躯,忽然一股奇异的气息悄然环绕在它的周围,接着它紫色的眼眸猛然睁开,闪过极为人性化的欣喜。   召唤!   它感觉到了一阵阵源自血脉深处的召唤,而召唤的方向便是黄泉深处。   紫色眼瞳闪过无奈,吐了吐信子,它感觉到嘴巴发苦,看来今天不下去还是要下去了。顿时妖艳的红色火焰在她身周腾起,朵朵红莲在火苗处绽放,妖异恐怖。   紧接着,湖水一阵阵波动,红色的火焰蛇影朝湖底飞速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寒藤长过青松枝   浊黄色的湖水中,一条通体燃烧着艳红火焰的大蛇飞速的朝湖底掠着。   “这竟然都呈黑色了!”大蛇口中吐出人言,妖异的紫瞳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瞅着周围泛着黑色的湖水,阵阵阴寒之气就是它也感觉到颤抖。   光芒闪过,一枚龙眼大的丹药出现在大蛇眼前。   “唉,蛇形就是不好,连手都没有。”大蛇嘀咕,吐出信子掠过丹药,紫色眼瞳闪烁着,这只有三枚回气丹了,感觉应该还有好一会才能到召唤之地,斗气可撑不住异火这么耗啊,算了,好东西也要有命拿,没命了什么都是空的。   心中这样想着,大蛇摇摆着身子便准备朝湖上掠去。   “九幽黄泉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声尖利的嘲讽笑声响彻的湖中,接着一股凶悍的气息猛然腾起,略泛黑色的湖水中一条幽绿色的大蛇游动着庞大的身躯朝火焰大蛇赶去。   “斗皇六星!”灵魂之力一扫,火焰中的大蛇大惊,速度飙升,又吞了一颗回气丹,不要命的朝湖面奔去。   “魂天帝救命啊!”一边跑,大蛇还狂呼救命,斗皇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大蛇心中感叹。   “蛇类魔兽竟然有异火,有意思。”幽绿色大蛇张开嘴,腥臭的绿色水球就朝前面的火焰蛇身上冲去。   “啊……”狠狠的挨了一击,火焰大蛇仰首一声惨叫,攻击虽然被异火抵消了一些,但是还是让得鳞片破碎不堪。   这速度,再不约片刻,它便赶上我了,算了,拼了!   再吞下一颗回气丹,妖艳的红色火焰霎时间猛烈燃烧,紧接着森冷的白色火焰和腾起时如同火云一般的火焰也迅速燃起。   天火三玄变——红莲变   天火三玄变——骨灵变   天火三玄变——火云变。   随着每一次火焰燃烧,大蛇的气息一次次暴涨。速度也是直线飙升,施展开玄阶高级身法斗技,大蛇的身子轻巧速度也再一次飙升,至少逃出了幽绿色大蛇的攻击范围。   “砰——”   一道火焰蛇影冲出湖面,迅速化为白衣人身,只是此刻青丝散乱,没有用功法掩饰,刚才那俊美的白衣公子竟是容貌平庸的女子,正是萧潇,眼见她白衣褴褛,有些地方都能看到苍白的皮肤。   “天帝,救命啊!”此刻也没有形象一说,萧潇放声大喊,她感觉到那条大蛇快冲出水面了!   “天帝,救……”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一张有着尖利獠牙的大口便朝萧潇咬下,她大惊失色,赶忙调动火焰抵抗,艳红色火焰还未腾起,便有人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柔软的身子直偎到他的胸膛上。   “啊……”短促的发出惊讶的音节,萧潇苍白的脸立刻就嫣红撩人,“你你……抱抱……”   “怎么?”没想到这丫头害羞的时候还会结巴,魂天帝低眸,长睫将眸中的笑意掩盖,单臂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袖袍轻挥,那张口咬向二人的大蛇便被扇飞,狠狠砸在九幽黄泉中。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时节又逢君   他认识这名为云若的人?   看到魂天帝带笑的俊颜,萧潇不禁如此猜测,但她却并没有多问,她很明白他既然不说便是不想告诉她,她又何必惹他不悦。   “进去吧。”眸光瞥过萧潇,魂天帝很满意她的不多嘴,不论是谁都不会喜欢一个不相干的人太过干涉自己的私事。   从蛇口处进入,入目便是青黑色的石砖,幽森冰冷,沿着石砖一路走下,石道越来越窄,却没有丝毫危险。   看着眼前仅供一人穿行的石道,萧潇微微眯眼,道:“这殿内有诡异,小心。”话音刚落便想抽自己两巴掌,魂天帝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古董级存在,怎么会连这些警惕性也没有?   “恩。”魂天帝随意一应,便径自走入石道,那般模样,倒真是毫无警惕性,或者,他知道这殿内不会有危险。   萧潇紧跟在他身后穿过石道,目光便落在豁然开朗的大殿,四周墙壁九色琉璃绘着一幅幅壁画,或有一手拿长剑的女子杀戮,或是那绝丽女子教导后辈,每一幅壁画栩栩如生,可是对于萧潇的画技来说还真看不上眼,唯一让她惊叹便是那大殿尽头王座上人身蛇尾的白玉雕塑,这般工艺,将那女子的神韵尽皆雕刻出来。   白玉雕成的女子侧卧在王座上,慵懒妩媚,完美的雕技让的人可以看清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含着笑意的水唇。可是此刻,那雕像却开始融化,白色的玉仿佛蜡汁般滴落,在萧潇惊愕的目光中玉汁缓缓蠕动变作漫天白色飞虫朝他们涌来。   “呃……”未有丝毫思索,魂天帝便伸臂勾住萧潇的纤腰,将她带到自己身后。   血色的能量涌向飞虫,一霎那便湮灭一大半,可是那不断融化的雕塑玉汁却变为更多的虫子,无穷无尽!   不耐的看着愈加多的飞虫,魂天帝在二人周围凝成斗气能量,冷声道:“云若,不要让我连你的灵魂也湮灭。”   魂天帝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就在萧潇疑惑不解他在跟谁说话的时候,所有的飞虫又回到已经融化的面目全非的雕塑上,雕塑再次完好如初。   “唉……”一声低叹突兀的在静的诡异的大殿上响起,女子柔媚勾人的声音似怨似嗔:“葬在你手也好,总强过这九幽黄泉地漫漫千年的寂寞。”   话音未落,那白玉的雕塑开始凋落,一青丝散落,慵懒媚人的女子侧卧在王座上,美目顾盼间,风情无限。   闻声,魂天帝侧眸看向那从王座上站起朝他走来的女子,血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丝追忆,唇角带出笑容,“当年我留你灵魂,没想到还能再见。”   “我也是。”似是没有想到魂天帝会对她笑,女子微微一惊,却不忘打趣他“几年前你被封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说着掩唇偷笑。   她……揶揄他?   萧潇眸中闪过惊诧,却在触及到魂天帝未带丝毫不悦的血瞳时,唇角一贯的浅笑悄然僵住了。云若么?果然天姿国色啊,真不愧这千年了,他还记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画梁春掩香尘尽   就算失去了风华无双的容颜,但在萧潇心中对世人眼中的绝丽佳人并看不上眼,尽管此人是当年大陆最传奇的女子。可是此刻魂天帝的态度,却让得她抬眸看向云若,仅仅一眼,她便低下头去,自惭形秽。   彩色霓裳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妖娆火爆的完美身材,黑色锦缎般的长发慵懒的披散着,凤眸上挑,灿若水华。   云若唇角勾起趣味的笑,萧潇毕竟年少,她怎能看不出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不过,她可不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想法,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   “天帝。”云若娇媚一笑,纤指一点萧潇,轻声道:“让我猜猜,你今日是为了这丫头的进化而来的吧。”   “嗯。“魂天帝冷漠应声,”是来九幽黄泉,没想到遇到你。“   “哎呀。真让人伤心,果真不是来看我的。“云若口中说着伤心的话,美颜上的娇笑却丝毫不减,”既然你来了,我这老友也不好小气。大殿后有一池黄泉水埋葬着我九彩吞天蟒一族强者的尸身,对于进化好处倒是不少。“沉默了半响,她翻手取出一个空间玉瓶,缓缓道:”这是我死后,用尸体练成的精血,对血脉有着莫大好处,就送你了,小丫头。“   几乎立刻,温和如萧潇也差点脱口而出:我不要你的精血!但是她却忍住了,因为她触及到魂天帝望来的目光,和一句冷淡却不容拒绝的话:“潇儿,收下吧。“   往日让她欣喜甜蜜的称呼这时听在耳中却有点讽刺,她敛下眼眸,柔顺应道:“嗯。“便走向前拿过云若递来的玉瓶。   “好了。“云若摊了摊手,俏鼻娇媚的轻皱,道:”我可没有什么了,相信天帝也给了你九彩原石,小丫头,还不快去黄泉池进化?“   萧潇不语,静静的立在魂天帝身侧,直到耳边传来他漠然的声音:“潇儿,先去进化。“   “好。“萧潇抬眸飞速的瞥了他冷峻的侧颜一眼,便垂首,温顺的朝大殿后方走去,握着玉瓶的手骨节处愈加苍白。   直到萧潇的身影消失在殿前,魂天帝挥手布置了一个灵魂禁制,抬步悠然走上王座,修长的双腿交叠,半撑着头,恍如老友一般随意,声音也少了几分冷漠,悠悠道:“说吧,支开她想给我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却忆少年事   直到萧潇的身影消失在殿前,魂天帝挥手布置了一个灵魂禁制,抬步悠然走上王座,修长的双腿交叠,半撑着头,恍如老友一般随意,声音也少了几分冷漠,悠悠道:“说吧,支开她想给我说什么。”   云若妖娆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魂天帝身旁,坐在王座边,娇声道:“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谈情说爱啦~”话音落下半响也没有听到眼前这大冰块的回答,云若无奈,知道他没有兴趣和自己闲扯,只好诚实道:“我想问你,他怎么样?从双帝之战后不久我就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魂天帝抬眸瞥了刚才还感情万种,提起那人却略有紧张的云若一眼,随意道:“谁?”   “你……”云若气结,无法理解这个大冰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吧,这般想着,云若忐忑的看向魂天帝,楚楚可怜道:“你不会是还惦记着千年前的那件事情吧……肚量太小了。”后面半句话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开玩笑,她哪敢得罪这尊煞神。   “不是。”魂天帝看向云若故意装可怜的娇颜,长指优雅的轻叩,思绪回到千年前的那日,忆起当时让他暴怒,现如今却再不能在心中掀起丝毫涟漪的事。   远古八族间流传着一段野史,其实是正史,不过这事情太过骇人,事件发生者的身份更是吓人,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敢嚼舌根,千年过去,当时轰动远古八族的事情,现在知道的却也只有一些老不死的。   那时他还不足百岁,却已经是大陆最巅峰的强者,冰冷傲然狠辣决绝,手段更是铁血,本来稳稳的可以在老族长安乐之后成为魂族族长,却为了娶一位蛇人族女子,宁愿退下少族长位置,让八族惊叹。   爱美人不爱江山。   犹记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是这般评价,都在猜测是怎样一位女子让的如此冷漠狂傲的他都甘愿付出这么多。   他,必是爱极了她。   情痴之类的称呼尽皆落在他身上。最终,魂族还是做出了让步,同意他娶那虽然天赋纵横却没有斗帝血脉也非本族的蛇人族女子。   此女名唤云若。就在这件浪漫传奇的婚事所有声望发展到顶峰的时候,出现了让远古八族众人惊掉下巴也不敢相信的事情。   在婚礼当日,当他第一次着红袍,让人细心绾好长发,八族所有高层全到,开始这场传奇婚礼的时候,整整半日,不见婚礼的女主角!   是的,在这样全大陆最巅峰的一群人参加婚礼,对象更是堪称大陆最优秀的男人。云若,她逃婚了!   此事一出,八族顿时沸腾了,还记得当时他暴风雪一般的狂怒,不顾众人身份颜面将所有来宾轰走,当场砸了喜堂,并且向大陆所有顶尖势力传话,谁找到那个女子,便可以受他终生庇护!   现如今忆起,却只是一段年少轻狂的往事,顶多让他掀起唇角微笑罢了。偶尔他想起当日的暴怒,觉得毫无缘由,更多是因为她逃婚之事的羞辱,和得不到的不甘,还有的话就是被欺骗戏耍的愤怒,至于伤心,倒真是一点没有。   他很明白他没有爱过云若,要娶她,只是在还未当上族长,不清楚族中最隐秘的事情时,以为娶了一位可以与他并肩的女子更为对自己有利。   “魂天帝!“被无视的云若终于咆哮了,站起身双手掐腰,美眸圆睁,狠狠道:”你太小心眼了!“   被打断了思索,魂天帝却并不生气,站起身越过云若朝殿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再次被无视,云若快走几步冲着魂天帝白衣的背影吼出声。   “处理一些事情。”魂天帝头也不回,身形便消失殿内,有人竟然敢对他的物品有非分之想,那就自然要有死的觉悟。   “那你还没告诉我他如今怎么样?”   “再说。”魂天帝隐隐约约的声音回荡在殿内,人已消失不见。   这次云若却并没有生气,袅娜走至王座坐下,慵懒的半撑着头,她感觉到魂天帝有些不同以往,她可不认为是见到了自己的缘故,他要真的对她有半分情意,千年前她怎会冒着被剁的危险逃婚?早蹦着老高嫁给他了。   “他到底怎么样了呢?”云若失神喃喃,凤眸隐含水光,“其实,若不是因为他,我也真不敢当日逃婚吧。”   殿后的黄泉池内,萧潇缓缓站起身,云袖下紧攥的手,似要捏碎自己的指骨,深吸一口气,收回释放的灵魂力量。   泛黑的池水中,她白衣如霜,翩然似神祗,抬起眼时,双眸中却没有一丝水光,是啊,温和待人,浅笑终日,到如今她连哭泣也做不到。   她听到了所有的话,那个在当年古族听到的传奇婚礼往事,她只当是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他,对她也是于常人不同。   她的灵魂可以越过他人的灵魂封锁,这是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岁枯荣   余霞散绮,圆月摇金,千米高空之上魂天帝捏碎手中灵魂玉简,负手而立,春晚轻风吹来拂起他长发,白袍卷起淡淡清漪,血瞳清贵而冷漠。   周围空间一阵波动,冥灵幻圣来时便看到这幅景象,登时想起了多年前萧潇于月下吹箫,一曲罢,浅然回眸朝他扬唇轻笑,那姿颜风骨倒真是恍如天人,像极了此刻负手而立的魂天帝,不知怎的竟感觉二人竟然般配如斯,这般想着,他不禁苦笑一声,感觉到心中剧痛。   魂天帝转眸,看向冥灵幻圣,姿态睥睨,掀唇冷笑道:“来的倒是挺快。”心中却颇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冥灵幻圣没有胜算倒当真来了。   “哈哈哈。”冥灵幻圣仰首长笑一声,便似带来了朗朗松竹清气,“怎么?是你想要找死,我当然乐得送你一程。”   “逞口舌之利。”淡淡的作了评价,魂天帝长睫未动一下,看似冷淡随意,实则体内斗气汹涌浩荡。   感觉到对方准备出手,冥灵幻圣凝神以待,雪白色斗气在周身弥漫,竟形成飘渺雾霭。周围气息也瞬时因为二人斗气汹涌而狂暴起来。   斗气运转间,已经酝酿好一击,便是三千轮回。刚欲出手,冥灵幻圣徒然一怔,隔着雪白雾气,他看到血色斗气成滔天之势,威势逼人,而其中的魂天帝在鼓动斗气中长发飞舞,白袍翻飞,一派天地独尊之姿,血色的眼瞳冷漠清贵,倒真是视浮生如草芥,蓦然间与记忆深处萧潇那月色般浅然素淡的黑眸重叠,同样的高不可攀,姿态如仙。   刚刚准备好的攻势立刻弱了下去,微微沉吟,冥灵幻圣心中叹息:罢了罢了,潇儿那般喜爱他,我又何必如此?更何况他们二人都是天仙样的人,如此相配,怎容他人插足?   这般一想,冥灵幻圣压下心中的抽痛,高喝道:“等等!”   魂天帝掀眉,眸中掠过讥诮,冷淡道:“现在想逃可来不及了。”言罢斗气狂涌而出,凝成一个巨大血色手印,朝冥灵幻圣盖去,谁知冥灵幻圣一句话让得魂天帝生生收住了攻势。   “潇儿与你很配。”心中虽然大痛,冥灵幻圣还是强迫自己说出了自见魂天帝起便心知的事实。   收住了攻势,但那手印在冥灵幻圣身前却并未消散,他也浑不在意,只是闭上双目,说出让自己整个身心都痛的失去知觉的话语:“潇儿虽然待人友善温和,但那并不是善良,而是悲悯,一种以天人眼光冷看凡夫俗子世间万物的悲悯罢了,都说你视浮生如草芥,她又何尝不是,人命在她眼中也与这花草树木无异,她悲悯一条人命的逝去,就像她心痛一朵鲜花的枯荣。”   挥袖将那血色掌印消散,魂天帝眸光冷淡,并不因他这一段话有何波动,只是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冥灵幻圣一惊,自己能发现是因为萧潇未加掩饰,但是在魂天帝面前,萧潇分明掩饰的很好,如同未入世少女般纯真善良,温柔多情,没想到魂天帝竟然看出来了。   “在她还是斗帝的时候我便知道了。”那时她温柔浅淡,看似善良无匹,但是他还是注意到她的眸光是那般清冽高雅。魂天帝接着道:“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的话,那么可以闭嘴了。”   要是搁在往常,谁敢这般与他说话,冥灵幻圣早都杀到他老巢,连他祖坟都掀了,可是此刻想要为萧潇说话,便强忍怒气,说道:“潇儿她爱你,爱你胜过这一切,包括她自己。”   冥灵幻圣本以为他就是对萧潇无意,听到这厢话也会有所触动,谁知魂天帝连眉尖也未动一下,依旧冷淡道:“我知道。”   这一下,冥灵幻圣也半响无语,心中却也隐隐知道魂天帝性情本就如此,他以天人的目光看着一切,又怎会注意到匍匐在他脚下望君垂怜的凡人,尽管这凡人是为他褪下所有的冷清寡淡,甘愿做他脚下的芸芸众生,可是人就是人,怎能入得了神魔之眼?   心中虽如此想,冥灵幻圣仍然没忍住怒火中烧,当下冷喝道:“她为你不做这高高在上的天人,甘愿做你脚下的芸芸众生,你怎能弃她如敝履?”   魂天帝抬眸,轻瞥愤怒不平的冥灵幻圣一眼,声音未有丝毫起伏,半分情绪,“她如何与我何干?我并不想要她,又怎会弃她?你废话够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有青龙西玄武   “你去死吧!”此时此刻冥灵幻圣发现以前的什么冷静自若都是屁话,他奶奶的,虽然知道与人对战不可心不宁,可是魂天帝那番话,倒真是把他鼻子都能气歪!   霎时间,随着情绪,冥灵幻圣周边的空间竟然都强烈震荡,白雾弥漫中青衫狂舞,披散的长发在雾霭中飞拂,最为让人吃惊便是他显露在外的皮肤竟是如同美玉一般莹润闪烁光泽。   周围的空间荡起一层层涟漪,竟是响起了一阵阵玉箫之声,恍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声一声流淌进人的心底。   魂天帝眯起血瞳,心中不由有几分警惕,当年便闻说冥灵幻圣与人大战时,极为诡异骚包,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够诡异够骚包,周身白雾弥漫便罢了,竟然响起丝竹管弦之乐,皮肤更是如同美玉雕琢而成。   不过早也知道冥灵幻圣擅长灵魂攻击,而恰恰他也是灵魂,当下便决定,也使用灵魂攻击。   强大的灵魂气息笼罩,就是天上明月繁星似也黯淡下来,血色的灵魂之力形成一颗颗星子   彷如血色水晶,一颗颗星子在周身笼罩,如同一条闪烁着万点星芒的血色长河呈万马奔腾之势朝冥灵幻圣汹涌而去。   天阶高级斗技——万星河。   可是那般可怕的灵魂攻击,冲破白雾,从冥灵幻圣身上淌过,他不仅没有半点伤害,反而周围的玉箫声更加缠绵激荡!   响彻灵魂的玉箫之声让得心中杂念纷生,却不及魂天帝此刻的惊异,万星河竟然不能造成半点伤害,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冥灵幻圣没有灵魂!   可是,没有灵魂又怎能施展灵魂攻击,而世间生命又怎会没有灵魂?就是以魂天帝的见多识广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那把玉箫……”魂天帝看向冥灵幻圣手中所执的仿佛与手一体的雪白玉箫,正是那日萧潇在迦南学院所拿的玉箫!   那玉箫明明在潇儿手中,怎么突然间到了他手里?莫非这世间有两把?不过那玉箫周边的雪白能量倒真是当日迦南学院的那一把,可是又怎么在冥灵幻圣手中?   莫非……   心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让得魂天帝的定力都忍不住惊讶,不禁感叹这世间万物的神奇。   “匪夷所思,当真匪夷所思。”得到了那个肯定,魂天帝摇头一笑,便决定使用物质攻击。   当是时,一块血色手印朝冥灵幻圣盖去,其间的恐怖能量让得两人构建的空间也处处塌陷崩溃!   冥灵幻圣一惊,立刻执起玉箫,斜倚唇侧,悠悠吹起,似有金戈铁马,旌旗猎猎,又似有山崩地裂,大河奔腾,乐声乎转,又是雨雪霏霏,杨柳依依。   随着箫声悠悠,雪白雾霭浮沉滚动,光华涌动间朝魂天帝漫去,其中蕴含的灵魂力量就是魂天帝也凝神对待,他虽然受重创,但毕竟是斗帝,可是也感受到了一点点威胁。   怪不然当年盛传冥灵幻圣同阶别无敌,这般强大的灵魂力量不可能是生命所能拥有!   不过魂天帝那血色手印冥灵幻圣却是硬生生受下,因为他的物质攻击实在太弱,每次大战几乎都是用灵魂攻击横扫,可是当魂天帝那记手印呼啸而来的时候,冥灵幻圣便明白,他与魂天帝相争无疑于蚍蜉撼树。   果不其然,那灵魂雾气触到魂天帝便硬生生消散,虽然魂天帝灵魂再受轻创,但是并无大碍,而反观硬受一掌的冥灵幻圣,却已经受创严重,月色下如玉肌肤的淡淡光泽也黯淡下来,手中的玉箫周边的能量更是所剩无几。   微微一沉吟,冥灵幻圣思索:他对潇儿虽无情,但是以潇儿的性子也断不可能移情他恋,我此刻所做也没有丝毫意义,反而会丧命于此,倒真是亏本买卖。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溜再说。   刚下决定,魂天帝的血色手印再一次印来,狠狠一咬牙,冥灵幻圣再次硬撑了一击,箫声紧凑起伏中,白色的雾气燃起淡淡苍白色火焰朝魂天帝涌去。   “天帝。”一声娇娇柔柔的轻唤响在魂天帝耳侧,一浅衣女子双颊微红,眉如远山横黛,眸如皎皎明月,含笑带嗔,那倾世风华不是毁容前的萧潇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冥灵幻圣为毛不惧灵魂攻击呢?潇妹子为毛忽然间出现又容貌恢复了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众人:去死! ☆、番外 我的母亲   源历10050年,萧族圣女降生之日,世间盛传圣女如何风华绝代,天姿纵横,但是当我真正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却没有谁可以认得出来。   “我要见娘亲。”萧族圣山脚下,我仰着头看向比我足足高出一个脑袋的金衣守卫。   “圣女,小姐身子还未养好,不见任何人。”依旧是这样子冷漠的回答,这是今年我第三百六十五次听到了。   我的记忆中娘亲只出现过一次,她侧卧在圣山巅的贵妃榻上,左手握卷,右手执笔,我只远远地看到了她侧影,她没有转过身,也不没有唤我一声,我想,世间的母亲应该都是这样吧。   “我要见娘亲。”我再次仰头,眼泪涌了出来,因为着急口齿开始不清晰:“我要见,要见……我我我……”   舌头仿佛打卷了一般,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唇角口水开始不断流出,眼泪吧嗒吧嗒,混着口水和鼻涕。   “我要见娘亲。”我再说了一遍,急的开始乱蹦跳,噗通坐在地上胡乱踢着腿,心中气苦,便朝手中的棉花糖一口咬下,也不管是否流着鼻涕。   “唉……”一声沙哑的低叹响在我耳边,然后一只枯瘦的手伸到我眼前,笨拙却温柔的拭去我的泪水鼻涕和不断流淌的口水。   “木奴……”我被身后的人从地上抱起,蜷缩在他怀中,狠狠吃着棉花糖,口齿不清的重复:“我要见娘亲,我要见娘亲。”   木奴低首看了我一眼,狭长而冷峻的脸上显出淡淡的悲伤,他盯着我的眸子,那一刻,我忽然间想起了,他对我说过:“你的眼睛真漂亮,映着流霞,瑰丽而宁静。”   不知怎么,我傻傻的笑了起来,口水又开始不停的流淌。   在没有见过那个白衣若雪的男人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叫做萧遥,他僵着身子,冷漠的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我叫做魂遥。   我的父亲啊,我傻傻的想,我还有父亲啊,我不应该是娘亲生下的嘛,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却不知怎么的很开心,那个不论在斗气大陆还是源大陆都呼风唤雨的男人真的是我父亲啊,虽然他总是冷着脸,但是我知道他很关心我,因为当他从我口中知道我母亲叫做萧潇时,喉咙哽咽,却没有淌出眼泪。   我再次见到他时,确是在萧族,他带了好多人和祖父打了起来,我吓得大声尖叫,疯狂的吃着棉花糖,将鼻涕眼泪一起吃了进去,我又看到木奴那有着淡淡悲伤的脸,他抱着我,告诉我不要害怕。   然后,我听到了极尽悲伤的哭声,千米的高空上,娘亲跪在地上,以袖掩面,痛哭失声,我吓得愣住了,我那时才想,原来母亲不是哑巴啊……   不知怎的,看的鲜血长流,整个天空都快变为红色的时候,我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吃着棉花糖,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确是在魂族了,我看到阳光穿过窗口,仿佛光蝶在我眼前舞动,那不远处,父亲抱着母亲坐在遍野的迎春花中,我傻傻的笑了,开心的抱着木奴哭了起来,他关了窗,抚着我的长发,木讷不语。   在他关窗的那一瞬间,我蓦地看到,父亲执起母亲的手,轻轻的吻上她的指尖,而母亲的手却是一根根白骨。   然后母亲僵硬的倾世容颜,露出亮亮的笑容,驱散了那清冽高雅眼眸中沉酿的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乱红飞过秋千去   “天帝。”一声娇娇柔柔的轻唤响在魂天帝耳侧,一浅衣女子双颊微红,眉如远山横黛,眸如皎皎明月,含笑带嗔,那倾世风华不是毁容前的萧潇又是谁?   眸光触到眼前女子,明知此刻是与人对战,魂天帝还是忍不住一怔,唇角掀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刚想唤她的名字,思及一件事却止住了。   斗气已废,容颜已毁,在自己走后这短短一会,容貌复全倒也可理解,可是实力不论怎样也不可能,可是如果实力没有恢复,她又是如何赶来此处?   一系列的问题,让魂天帝立刻惊醒。这是一个幻境!   “破!”意志坚若磐石,灵魂力量瞬间涌出,轰隆一声,整个空间一阵波动,便破碎了去,露出眼前空荡的天空。   而冥灵幻圣却已趁魂天帝在魂幻境中怔忪的片刻脚底抹油溜了,只留有他斗气催动的朗朗笑声回荡在苍穹。   “哈哈哈哈哈,本少爷我先走了,不送!”   这一声斗气催动的长笑便耗光了体内残余的斗气,冥灵幻圣明白自己是油尽灯枯了,只能拼命地压榨自己,朝迦南学院的方向飞去。   他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沉睡过去,那么意识就消失了,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们一起渡过的那些时光,如同白驹过隙,那般惊艳,却也短暂。   他是如此的庆幸能在自己的韶光里遇到她,就算真的就这样去了,他也不会悲叹,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冥灵幻圣牵起唇角笑了一笑,苦涩而凄凉,身子朝森林坠落而下,他终究还是没有撑到迦南学院见到她。   若他知道萧潇并没有如同所承诺的那般在迦南学院等他,不知会不会眉间再添愁痕?还是会一笑而过,一人忍受心中的伤痛?   “咔咔咔——”玉石碎裂的声音响起,冥灵幻圣仰躺在山脚下,耳边是瀑布飞泻清越的响声,似也能嗅到淡淡的花香。他渐渐瞌上了双目,肌肤彻底暗淡下去,那袭青衫随松涛阵阵而猎猎作响,披散的长发也掩上了他潇洒邪魅的容颜。   意识消散的刹那,他的脑海中依旧是那袭浅白的绫罗衫,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有青丝飞舞,水袖漫甩,腰肢弯折出柔媚的弧度,那清冽无双的眸子高雅之极。   她在这白雾弥漫的世界中舞动着,一回首一转眸尽是风情,忽听一青衫男子放声长歌,清朗凄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他微笑着,意识已经彻底消散,却依旧保持着那温柔的笑容。青色的身影是长夜下的青松,是万顷碧波中的绝世美玉。   月已西沉,曙光乍现。   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从群山间射出,一轮骄阳冉冉升起,整个森林都笼罩上暖暖的色泽,正是迦南学院边的森林,差一点,他就赶到迦南学院了。   时也,命也。   “泠七,朝北方去,我感觉到有生命气息。”不远处一低哑沙甜让人心痒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猜测说这句话的女子,该是怎样的绝丽。   “吼!知道了。”一声粗犷的吼声,灰色的巨狼朝冥灵幻圣的方向飞奔而来,它的背上一女子垂首坐着,灰色的纱衣落寞而普通,不像是刚才那位有着媚人声音的女子。   “戚——死了八百年了,咱们走吧。”灰狼用鼻子拱了拱冥灵幻圣的身体,冷淡的说道。它可不愿意为一个死了的人浪费时间。   灰衣女子却没有答话,她从灰狼身上滑下来,披散的长发阴影中隐隐可以看到苍白的容颜,倒也不算绝美,但长得却极为灵秀,弯弯的柳叶眉,不点而朱的红唇,最为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仿佛朝露染过竹叶的绿眸,生命一般的绿色。   她半蹲下身,看向面色黯淡的冥灵幻圣,有片刻的怔忪。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俊秀的人。   “他还有救。”低哑的说出这四个字,她俯身将冥灵幻圣扶起,搀扶到灰狼旁,道:“泠七,蹲下身子。”   哼哼唧唧几声,灰狼不情愿的蹲下身子,让女子把冥灵幻圣搀扶上它的背上,听到女子沙哑的下命令:“泠七,去你的洞府,我试试,应该能救回他。”   灰狼奔跑起来,步履如飞,青松从身旁呼啸而过,女子却没有注意,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低声喃喃:“原来竟是一枚美玉修成的灵,怪不得仿佛占尽了天地灵气,竟生的如此俊秀。”   “嘿嘿嘿。”听到她的喃喃,灰狼怪笑一声,“原来是秋千大姐活了三十多年寂寞了啊,看到俊小子就空虚难耐。我就说嘛,这小子都快死了你还愿意救,原来如此啊……嘿嘿嘿。”说着又是一阵怪笑。   女子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倒添了几分娇媚,只听她低低说道:“我既然见到了,便不能不救,医者有医德,更何况,若我今日不救,那不知要多少万年才会有这样美玉修成的人。”   灰狼闻言不屑,它可是对这小子没一点好感,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是玉修成的,长得比女人还有灵气,最重要的是,看到这小子,秋千的眼睛便转不开了,让得它大为吃醋。不过它也无奈,它的命也是秋千就回来的,三年的相处,这个女人有多善良他可是知晓的明明白白。   “唉……”灰狼无奈一叹,老老实实的背着二人朝森林深处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谁人与共   夜风轻柔,长空墨染。魂天帝立在星群中央,白袍猎猎,如同众星拱月,他看向空荡的夜空,低声自语:“是因为知道不值得么?”   以冥灵幻圣狂傲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偷偷溜走的事情,如果真那样做了便是心中明白为了这事情送死不值得。   什么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呢?   魂天帝极目望去,大地苍茫,苍穹万里,何处才是尽头?纵使可只手擎天又如何,千古英雄霸主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什么又是英雄,什么又是枭雄?   不以成败论英雄,可笑。如果那日双帝之战胜出的是自己,那么这斗气大陆今日传唱的便是千古英雄魂帝魂天帝,而萧炎也注定遗臭万年,遭千古骂名。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邪不压正?血腥残忍?可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他要的是这天上地下举世独霸。萧炎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道理谁会不懂?   正义慷慨之言他也会说,只是不愿罢了。人生在世,便要潇洒自如,何必虚伪活着,为世间所谓的正邪之分所束缚?   该笑便笑,该怒则怒,该杀当杀!如此才不枉人生一世,岁月千载。   只是,巅峰终是孤独,高处不胜寒。千年前,他便深知成大事者必可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孤独,那时还不足百岁,终究舍不下这千丈软红,所以,才想娶云若吧,这个千年来唯一一个可以与自己并肩的女子。   不知怎的,魂天帝忽的想起了那些早已尘封在孤独冰冷心中的往事。   千年前,那紫裳银发的男子死在云若怀里时所说的一句话:“死在心爱之人怀里,也好过形只影单的活下去。”   上千载春秋,面对孤独自己一直做得很好,只是,这岁月怎堪一人独走?   千秋宏图,旷世霸业,谁人与共?   “呵……”魂天帝摇头一笑,刚才那个幻境中出现的竟是萧潇,自己更是怔忪了片刻,让得自己冷硬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这个幻境尤为精妙,是勾起人心中一些在意的人或物,并且幻境与现实结合这点最为难得,这可以称得上是自己千年来见过最为出彩的幻术。   “这幻术……”魂天帝修眉一皱,忽然间想起那日在迦南学院中萧潇所施展便是这个幻术,而且后来她也说这是她创造的一个不入流斗技。当时看她施展也就不过玄阶高级的样子,没想到随着实力的增长,这幻术威力竟也可以增长。   随着实力增长而可以进化的斗技,他见过的虽多,但都不怎么样,真正可以让实力暴涨,甚至越阶战斗的,萧炎的佛怒火连算一个,这幻术便是另一个。   如果当真如此,这萧潇的天赋堪称可怕。   “风华绝代,当真是风华绝代。”魂天帝勾唇一笑,本以为萧潇只是一个靠着斗帝血脉的二世祖,没想到竟然天赋悟性竟如此妖孽。他可是记得当日萧潇说起这幻境时,只是清浅一笑,随意道:“当年为庆贺冥灵生辰,一时兴起而创出的一个不入流斗技罢了。”   “本以为这丫头晋入斗帝希望渺茫,现在看来可能性非常之大。”接着想到萧潇那潇然物外的性格,魂天帝叹道:“可惜她没有强者之心,没有对实力的渴望,这一点在修炼一途是大忌。”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知道写这一章会不会被萧炎党喷… ☆、暗负良辰美景三千   不出魂天帝所料云若果真在大殿内等他,只见她慵懒的侧卧在王座上,玩弄着垂在胸前的青丝,见到他出现在殿内,妩媚一笑道:“这一会不见,你的灵魂气息好像弱了一点。让我猜猜是谁能伤我们魂帝呢?”   魂天帝不理会云若的挖苦,径自走到她身前,摊开手掌,道:“青海兰陵花。”   果然,听到青海兰陵花五个字,云若的笑容登时消失,瞪大眼睛道:“什么?!千年前为了夺这株花我还受了不小的伤哩,你说要就要,想得美。”顿了顿,又娇笑道:“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他的消息那我就考虑考虑。”   “不可能。”魂天帝未加思索便果断拒绝,这个人的消息已经不配让云若知道。   “那就免谈。”云若摊了摊手,摇着小脑袋也果断拒绝,看到魂天帝伸手来取她手上的纳戒,当下娇媚一笑,便脱下纳戒丢入自己微微敞开的胸襟中,将丰盈的胸脯微微一挺,脆声笑道:“不告诉我他的消息,那就自己来取呀。”   只见碧绿色的纳戒夹在雪白如玉的胸脯间,碧绿与雪白,直让人热血上涌,血脉贲张,魂天帝面色不变,毫不被眼前艳景所迷,抬手便朝云若□□盎然的胸襟中探去。   当是时,殿后一抹浅白的身影走了出来,女子面色苍白,眼眶凹陷,不过中等之姿,但白衣飘荡间却是风骨天成。   在黄泉池中萧潇思索了许久,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他,锥心刻骨,至死不渝的喜欢,所以,她想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一出来便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   看到萧潇忽然间出现,两人都是一怔,云若双靥绯红,轻咳一声,“小丫头不要乱想。”   魂天帝手一僵,倏然收回背负身后,冷淡道:“还没进化完怎么出来了?”眸光触到萧潇苍白暗淡的容颜,便想起了幻境中她风华倾世的模样,这般对比,顿时有种为她凄凉之感。   萧潇清浅一笑,却不答话,她感觉到胸口仿佛万针齐扎,痛的她都想弯下腰去缓解痛楚,面上却保持温和的浅笑,悠然步至云若身前,抬手就探入云若胸襟内,指尖一勾便将碧绿色的纳戒取了出来,挂在小指上。   似是没有想到萧潇竟会有如此举动,怔忪中云若竟然忘记了闪避,竟被一个小丫头占了便宜去,心中羞恼,娇颜更是如同火烧。   “云姑娘。”萧潇微微一笑,眸光若月,白衣飘然,风姿尽显,缓缓道:“萧潇唐突佳人了。”   那般风流自然之态,倒真像风月场老手。   云若美眸闪过讶异之色,却也恢复了常态,掩唇娇媚一笑,媚眼如丝瞟了萧潇一眼,道:“可惜萧姑娘不是男儿身,否则这纳戒云若就是白给也愿意。”   言下之意就是你萧潇女儿家竟然如同风流少年,之前的纯真是装的么?而且,这本姑娘的纳戒你也不能白拿。   萧潇岂不明白云若之意,但自己的性格也没兴趣和云若解释。当下一笑道:“云姑娘想要什么,萧潇只要给得起,必当双手奉上。   给得起,当然给得起,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消息罢了,你定然知道,只是那人必不希望我与他的关系被太多人知道,我又怎能拂他的意。   罢了罢了,君负我在先,我又何必念念不忘,我何尝不知道天帝不告诉我你的消息,是为我好,我又何尝不知道,我是这千年来他唯一手下留情的人,他纵使不喜欢我,总归是对我有半分在意的。   哪如你,得不到时,对我甜言蜜语言听计从,得到后,便对我弃如敝履肆意冷淡。   心下凄然,云若美颜上的笑容也黯淡下来,凤眸含着点点水光,强牵起唇角露出娇媚而凄凉的弧度,笑言:“不用啦,不就一株青海兰陵花嘛,就当朋友初识见面礼,我去殿后黄泉池看看,就不叨扰你们啦。”   小丫头,希望你的情路比我顺畅,不要最后回首发现自己失去一切,也没有与自己心系之人并肩看这花开花落沧海桑田。   明白云若是看出了自己有话对魂天帝说,留空间让自己二人独处,心下不由对着看似妖媚实则坚强高傲的女子生了亲近之意。   萧潇抬首,看向身侧白衣若雪,血发逶迤,眸光更是如此优雅冷漠高不可攀的魂天帝,感觉到自己胸腔中那颗心颤抖着,剧烈的跳动着,娇唇如同花瓣轻颤,逸出喑哑缠绵的轻唤:“天帝。”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情告白   萧潇昂首,眸中尽是柔情,娇羞道:“我爱你。”   族长微微一笑,“萧炎的女儿,爱?我如何信你。”   “放心啦,我和我爹断绝父女关系就安啦……”萧潇耸耸肩,像萧炎往日一样摊手道。   族长微微一笑,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于是……他们二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微微一笑版族长和奔放版潇妹子 ☆、人生有情甘白首   冰冷的大殿内,夜明珠幽蓝色的光镀过他雪白的身影,凝眸相望,萧潇心口剧跳,喉咙似哽住了般,微微垂首,半响痴痴道:“我多想早生那么一千年,在你的韶华里遇见你。或者,我又想,若你有一日忽然间发现你也喜欢我,该多好。”   女子苍白的侧颜含着温柔的微笑,魂天帝莫名觉得她此刻是哀伤的,他没有开口,没有打断她,尽管他知道她会说什么。   摇头叹笑,萧潇忽的仰首,红唇轻颤,眸中露出希冀之色,颤声道:“你欢不欢喜我,我不问,我……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娶我为妻?”   魂天帝望向萧潇不敢希冀的美眸,心中微微讶异,他没有想到她是想问他是否愿娶她为妻,当下沉默半响,方淡然摇首道:“你不到双十年华,还是妙龄女子,这不过是一时情窦初开罢了,更何况…”微微沉吟,魂天帝眸中闪过冰冷的光泽,盯着萧潇道:“更何况,你明白什么是爱么?”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清风白月,优雅冷淡。   萧潇娇躯蓦地一震,面无人色,她忽的忆起八年前,那一袭霞衣的女子微笑着问她:“你懂什么是爱吗?你看看你,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我不明白吗……”低声喃喃,忆起那黑暗冰冷的岁月,萧潇身躯剧烈颤抖,当时的绝望恐惧好像印在了灵魂深处了一样,一旦勾起一点点记忆便像潮水一样全部涌出。   “你看看你,还能算一个人吗?”   一声声轻笑如同重锤在耳边敲响,仿佛又回到了那生不如死的年岁,那为了一点点生机用命去博的年岁,那泯灭人性只留下狗一样忠诚的残酷训练。   “不……不要……”意识开始混乱,灵魂尖锐的疼痛着,仿佛要被绞成碎片,萧潇抬手捂住耳朵,不要去听那梦魇般的女子的轻笑声。   “你是不愿娶我对吗?”靠着仅余的一点点神智,萧潇仰首,嘶哑的问道。   魂天帝皱眉,他感觉到萧潇的灵魂一阵波动,好像要破碎了一样,看向萧潇眸中濒临破碎的希冀,微微点头,“你不是能与我并肩的女子。”   不该奢望的啊……   他的眼中容不下你的,何必自作多情呢?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能与你并肩的女子?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   我做得到啊,你若去这天涯,妾自相伴,你若去这海角,妾亦相伴,你若要与苍天相抗,妾毫不退缩。这样……还不够吗?   似是看出萧潇的想法,魂天帝斟酌了一下说辞,毕竟当日那集万千荣光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是为他才成了这般模样,她的情他也看在眼中,他不愿伤她太深。当下缓缓道:“我要的是能与我并肩纵横天上地下女子,不是站在我身后的贤妻。”   “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得萧潇颤抖如同凋落秋叶,那八年前的痛苦和今日的心痛一起涌上,她再也承受不住,登时一口鲜血喷出。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然后,那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消失殆尽,徒留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   灵魂破碎般的疼痛着,神智也彻底迷乱,当下身子一软,便朝魂天帝跪倒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何乃不得长相随   灵魂破碎般的疼痛着,神智也彻底迷乱,当下身子一软,便朝魂天帝跪倒而下。   魂天帝一惊,赶忙勾住她的腰带到自己怀中,抬手抚上萧潇泛着诡异潮红的脸颊,心下终于觉得不对,汹涌的灵魂力量探入萧潇体内,半响,血眸中闪过惊讶愤怒之色,沉声道:“萧炎可知道?”   “他?”灵魂受到魂天帝灵魂力量的修复,萧潇也渐渐恢复了神智,闻言微笑道:“娘亲都不知道他怎会知道?”   蓦地,魂天帝明白,她的微笑不是在伪装什么,掩饰什么,而是在折磨她自己,折磨她自己的心。   其实早在侵蚀萧潇灵魂的时候,魂天帝便获得了她所有记忆,只是往日对她也不不算上心,不曾看过她的记忆,可是此刻,魂天帝却想知道,是怎样的绝望,让得一个人的肉体已经不再痛苦,却还要折磨自己的心灵。   纵观她八岁至十四岁的,整整六年的年岁,只感觉到浓浓的恐惧和绝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每一刻钟,都在痛苦中活着,每一刻钟,都生不如死。   “潇儿……”魂天帝望着怀中女子温柔的浅笑,低声喃喃,听不出情绪。叫他如何相信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女,竟是这样悲惨的活着,萧炎呢?作为父亲,在女儿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在哪里?   魂天帝忽的抬手撕开萧潇的前襟,罗衫翩飞,露出雪白如玉的胸脯,而本洁如雪莲左胸上赫然烙着一朵妖艳绽放的血色芙蓉花,美丽而罪孽,妖异而耻辱。   终于,他不再怀疑这记忆的真实性,毕竟改变人记忆的功法很多。   妖艳的血芙蓉刺激着人的眼球,魂天帝好像又看到了她记忆深处那冰冷的地牢里,女孩不着寸缕被铁链所束缚,娇颜上尽是泪水。   她尖叫着哭喊着,而那名为‘珠儿’的霞衣女子微笑着拿起烧红的铁烙,朝她温柔道:“小萧潇,谁让你是炎帝的女儿,谁让你有这大陆最显赫的身份与妖孽的天赋,恰恰是灵魂变异最好的试验品,我要你记住这个芙蓉烙,记住今日的耻辱,在你荣登萧族族长之位站在大陆巅峰的时候忘也忘不掉,尊贵与低贱,你说,你是不是会被逼疯呢?”   “嘶——”   血肉的焦味在空中弥漫,鲜血未来的及流出便干涸了过去。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终于,女孩不再哭喊,她闭着眼睛,不去看血肉模糊的左胸,细若蚊呐的自语。   而后来,在六年,两万多个夜里,女孩总会拿针扎在自己的左臂,随着岁月,那血色的针刺绘成一朵朵血色芙蓉花,她流着泪水自语:“萧潇,这一针,是提醒你,珠儿对你有恩,不要去恨。是提醒你,你是萧炎和美杜莎的女儿,你流着高贵的血液,不要去做泯灭人性的狗,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果真,当魂天帝掀开她云袖的时候,萧潇左臂上六朵血色芙蓉花相伴妖异绽放。   看着魂天帝的动作,萧潇明白他翻看了自己的记忆,最害怕的还是来了,这样的自己,怕是更配不上他了吧,当下惨然一笑,道:“你可知我的眸子为何如此清冽,如此美?”未待魂天帝回答,她笑着接道:“因为十岁那年,珠儿将我抛在沙漠上暴晒了三天,我的眼睛就是在那天晒得干裂开了,瞎了过去,后来,她剜下我的眼睛,为我换上她走遍大陆寻的全大陆最美的眸子。”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才道:“而在那次暴晒中,我全身的皮肤也裂开了,她举起镜子让我看镜中活生生蜕了人形的我自己,真丑陋真狰狞啊,全身皱巴巴的,全是干涸的血痂,她问我可愿让她为我换上一副美女皮?我当时想也不想就疯似的拒绝了,我不愿真如她所说,连一个人也不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没有勉强我,真令我惊讶。而是将我丢在了万虫窑里,三十天,整整三十天,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毒虫长蛇的噬咬。不过,三十天后,我的全身皮肤倒是完全恢复了,也算因祸得福。“说着,她笑出声来。   她温和的诉说着,好像在讲一个别人故事,而不是那自己那难熬的岁月。   听着她浅淡温柔的声音,魂天帝敛眸,将血瞳中的怜惜掩饰,抱着她纤腰的手臂却不由紧了紧。   当一个人不在乎你的时候,你的生老病死都与他无关。   想起这句话,萧潇看向魂天帝敛眸冷淡的模样,不由咯咯直笑,笑的频频喘息。半响,她忽的紧紧抓住他垂落的袖摆,直将红唇咬出血来,才字音破碎的问道:“不言喜欢,你可曾有半分可怜我?”你的感情不敢奢求,只要你对我有一点感情,哪怕是让人自渐形秽的可怜。   女子泫然欲泣的眸子,让得魂天帝压下了随口便欲说的‘没有’,她从十二岁后便不曾落泪,此刻含泪的美眸,是不是代表着又一次绝望?   他的沉默让得萧潇紧张起来,握着他袖摆的手指骨发白,冷汗涔涔。   “未曾。”风雅已极的声音从他唇间逸出。   良久,似是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萧潇笑了起来,温柔浅淡,握着他袖摆的手却悄然垂下了,她笑着,闭起双眸,没有让泪水溢出。   本以为在十二岁时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为什么此刻心还是会痛,五脏六腑都在抽痛,让她直欲就此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炎帝之女,为什么我是萧潇,为什么我不是街边的猫狗畜生,这样便可以不懂什么是七情六欲,不懂什么是心如死灰。   “这样啊……我懂了,的确是我年纪太轻,这些日子一直叨扰你。”萧潇睁开双眸,微笑着从他怀中挣开,尽管如此贪恋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她还是笑着起身,温柔道:“刚才我失态了,现在我就去黄泉池进化。”说着,便朝殿后走去。   魂天帝没有阻止,看着那浅色的背影僵硬的移动,缓缓道:“我在殿外等你。”   “嗯。”萧潇柔声答应,就在身影快消失在大殿后时,忽然顿住,幽幽问道:“冥灵呢?你将他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魂天帝眯起血瞳,俊颜有着淡淡的不悦。   “是啊,我又逾越了……”萧潇摇头一笑,苍凉道:“青海兰陵花是温养灵魂的圣物,你要此花必是灵魂有了小创伤,而放眼大陆能伤你的又有几人?更何况,那日在迦南学院,我便知道你对他有了杀意。他……还好吧?”   不知怎的,萧潇这样略含悲伤的声音让得魂天帝心底有几分不舒服,当下轻笑道:“还有一口气。”   萧潇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登时明白冥灵是凶多吉少了,说不清此刻什么感受,感觉好像一场大梦,她不知此刻该怎么样,帮冥灵报仇么,不,她知道自己不会因为任何人伤害那个白衣若雪的男子。   冥灵啊冥灵,你看到了么,你爱上的竟是这样一个自私无情又肮脏的女子,你怎么能爱上她呢,这样的女子应该烂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孤独腐朽。   萧潇魂不守舍的朝殿后挪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响起那悠扬的箫声,在无边无际的荒凉中回荡,在飘曳箫声中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三月里,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不敌男子一笑间而粲然温暖的一季春光。   他纵声长歌,松竹朗朗,飞瀑长泻;他回眸微笑,春光灼灼,迎春摇曳。   独倚高楼,对月举杯,饮尽对她的思念,悠悠低吟,吟出对她的爱意缠绵,相思透骨。   “长相思,相思者谁?   自从送上马,夜夜愁空帷。   晓窥玉镜双娥眉,怨君却是怜君时。   湖水溱秋菊花白,伤心落日鸳鸯飞。   为君种取女萝草,寒藤长过青松枝。   为君护取珊瑚枕,啼痕灭尽生网丝。   人生有情甘白首,何乃不得长相随?   潇潇风雨,喔喔鸡鸣。   相思者谁,梦寐见之。”   本是女子言相思的情诗,被他吟出却引人潸然泪下。再也撑不住,萧潇一个踉跄,栽倒在冰冷的黄泉池内,浑浑噩噩不省人事。   那一刹那,白衣若雪的身影从殿前走进,纵身跃入黄泉池内,将女子虚弱的身子抱起,源源不断的灵魂之力涌入她体内,修复着女子灵魂经脉的伤势,不顾自己的灵魂也已受创,他低眉敛眸,看不出情绪,看不出悲喜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珠儿虐待小萧潇,原因是想让她心里扭曲造成灵魂变异,等于说,让她当试验品。 ☆、莫待明朝悔今朝   千年时光,三十多万个日夜,又可以等待多久?   太过悠长的寿命让他看到得太多,明白的太多,多少生死相依的恋人反目成仇,多少相濡以沫的夫妻相互背弃。   终究抵不过时光。再深的爱情也并不会长久,都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变质腐朽。除非……那刻骨铭心的感情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少了这一部分生命便不再完整!   而自己怀中的女子她的爱情又能持续多久呢?她的爱太炽烈了,如同燎原火焰,直到有一天这爱情将她自己也燃烧至烬。   如果走不到最后,那又何必携手共度?   正是因为他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一开始他便拒绝。   此刻越是在意,到最后放手便会越痛苦。   “少年风流。”魂天帝放下怀中的萧潇,起身朝黄泉池上掠去,低不可闻的叹息逸散在暗色的池水中,“而我早已不复少年时了啊……”   如果,如果他知道最后的结局是看伊人昨日青丝,今朝红骨。千万年后多少个日夜在阿尼玛卿雪山巅孤身从沉醉中清醒,与冰雪明月长伴,他是不是会将那一袭浅衣的女子拥入怀中?   如果,如果萧潇知道最后的结局是长眠于雪山之巅,她是不是会放弃那可笑的自尊去爱他?   没有如果,就正如没有人能猜透结局,人生一世,永远不知道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会遇到谁,会失去什么,什么又会从你的怀中悄然溜走。   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句话是三万年后他听到的,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有的人只知道当他亲手将那女子尸骨葬在阿尼玛卿雪山巅的时候,未曾落半滴眼泪,只是,从此那一言出,放眼无边源大陆无人敢不从的帝尊独自一人躺卧在月下山巅,独饮那女子用泪水酿成的一壶相思浮沉,醉生梦死不问世间事。   “天帝。”   魂天帝正欲从殿内随意找个房间闭关,一等萧潇进化完毕,二也算宁静自己的内心。不知何时云若出现在他身后,轻唤他。   “何事?”虽未转身,魂天帝还是顿住了身子。   “只是想和你聊聊,千年不见,思君倍甚。”云若轻轻笑着,心中却叹息,她明白那萧丫头告白失败了,她更看的出魂天帝是在意这丫头的。   这两人呐……   云若无奈一叹,步至魂天帝身侧,拉着他手臂,柔柔道:“走嘛,陪我聊聊啦。”说着便硬拉着魂天帝坐在王座上。   “你要聊什么?”看着云若,魂天帝只感觉到头疼。   丝毫不为魂天帝不好的语气所动,云若娇笑着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   “从未忘却。”提起这个魂天帝也忍不住牵唇而笑。   看着他的笑容,云若好像又回到了千年前那日,那日的悸动与惊为天人。她笑着道:“还记得那日师父说远古八族有人要来,让我乖乖待在房里,闷都闷死啦。我就偷偷溜出去,想去看看远古八族的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本想先去后面的湖中先洗个澡,没想到,没想到遇见了你。”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我也未曾想到会遇见你,这偷看我洗澡的小丫头。”思及那日躲在梨花树后偷看他洗澡的傻丫头,魂天帝俊颜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云若娇颜更为绯红,轻‘啐’一声,吃吃笑道:“谁偷看你洗澡啦,我不过是路过那里而已,是你自己暴露狂,在别人地盘上都洗澡。”   “恩?”魂天帝修眉一挑,笑道:“是么?只是路过?路过怎么躲在梨花树后看到被我忍无可忍揪出来?”   “哪有哪有!”被提起羞事,云若登时大窘,赶忙跳过话题道:“你……你这个暴露狂,你当日明明知道我在树后,竟然,竟然就这么赤着身子出水穿衣。”说到这里,云若低下头去,面颊如同火烧,还记得当时他出水穿衣,墨染长发散在月色下如同大理石般的背上,如若无人般披上那如雪的白衣,修长的指优雅的系上衣袋,仿佛月下谪仙,看的她立刻捂住鼻子以防鼻血流下。   魂天帝低笑起来,笑声温醇诱人,“我也想等你离开再出水,可是看你那一副看傻了的模样,只怕我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你……”他的笑声仿佛羽毛挠的她心底直痒,云若也忍不住笑出来,道:“你暴露便暴露吧,本姑娘便勉强看了,可是,可是你竟然一挥袖将我从梨花树后扇了出来!我赶忙从你脚下爬起来,你……你勾起我的下巴,说‘倒是个美人,可惜喜欢偷看男人洗澡。’我当时羞也羞死啦,真希望地上裂个缝让我钻进去。”   顿了顿,云若的抬起眸子看着魂天帝带笑的俊颜,痴痴道:“那之后你便离去了,但我回到殿里怎么也忘不掉你,疯了似地迷上了你,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你,直到远古八族俊彦的一场大会,我偷偷溜进去就是为了看你,没想到你竟是魂族的少族长,你知道吗,那一次的大会,不论是当时英姿无双的萧玄还是风流俊俏的古元我都看不到,我的眼里只有你,可是,你没有看我一眼,我的心都快被绞碎了,就一直盯着大会上风头无限的你,看到别的姑娘倾慕的看你,我就恨不得把她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思起下一日,云若眼中闪过一点点幸福的光芒,才接着道:“可谁能想到第二日,你竟然不顾萧族提亲,当着远古八族群雄的面,遥遥指着角落望着你再也移不开眼的我宣称你要娶我为妻。”   魂天帝看向云若,微笑凝注,半响方才道:“你可知道那日看上你的都有谁?”当日她虽坐在角落,但是那妖娆又落寞的风情让得远古八族俊彦们都移不开眼。   云若沉默不语,笑容也消失了去,她记起那紫衫银发的男子再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萧族萧玄认我为义妹,古族古元宣称今生非我不娶,雷族雷赢为我与古族为敌,药族药无邪为我而死,而我,是魂族魂天帝的未婚妻。”云若闭上双眸,回忆那风流年少,她的锋芒足以盖过大陆任何一女子,幽幽的,她说起那尘封的往事:“天妖凰族攻入冥蛇地脉,素来与世无争的远古八族有五族因我出军,而无邪,他……他就是在那一日逝去的。”想起那银发男子在自己怀中温柔无悔的微笑,云若只感觉心如针扎,灵魂体本应流不出泪水,而此刻,灵魂之力汇成的泪水从紧闭的眸中流出。   “不是你的错。”魂天帝抬手将云若拥入怀中,温声安慰。还记得千年前,他们几人中,萧玄最稳重,他最冷漠,古元最风流,雷赢傻大个,炎烬老好人,而药无邪,那个药族千年第一天才,有大陆第一美人之称的绝美男子则是被戏称阴阳人。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那个为了常见云若不惜拜云若为师的少年也早已死去,稳重的萧玄也死于自己手中,而古元,不死是他命大!   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来气,本来他设好了阵法也埋伏好了人,眼见大功告成,谁知云若竟然在逃婚后第一次出现,却是替古元冲入了大阵!   “古元那老东西,你当日不该救他。”魂天帝揉揉眉心,方才缓缓道:“你为他成了这样,他竟然还娶妻,那个古族天之骄女古莲歌,你应该记得。”   “怎会不记得?”云若凄凉一笑,苍凉道:“虽知道你不是爱我才娶我,我还是愿意嫁给你,只要看着你就够了,可是,怎能想到婚礼前被他伪装你的书信骗了出去,那之后他便将我抓入了古族。怎能想到,那日夜里,本该是你我的成亲之夜,他,他竟然强要了我。之后的日子他的确对我极好,那古莲歌看我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杀了我。”   魂天帝不语,其实后来他便知道了这事,只是那时,云若已经移情于古元,他并不愿强求,只是答应药无邪好好照顾云若。   “我当日答应了无邪照顾你,却亲手废了你的灵魂力量,让你斗圣的灵魂,却只有斗灵之力。是我食言。”魂天帝声音低沉,他没有想到古元竟是那般无情,看着云若冲入大阵,竟是一人先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云若埋首在他怀中痛哭,她永远无法忘却在天妖凰族族长自爆的时候药无邪挡在他身前紫衫狂舞的身影,她永远无法忘却在她背叛魂天帝为了古元冲入大阵时,却是魂天帝随她入了阵,将她抱起低语:‘别怕’。   出阵时那袭白衣血染。   “造化弄人,没有谁对不起谁。”魂天帝摇头,将云若颤抖的身子抱紧,冷声道:“古元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老年得女,也不怕那把老骨头架不住。”   “扑哧……”云若被他逗笑,吃吃道:“我也知道你为了帮我出气杀了那古莲歌,若不是古元力阻,你怕也杀了他们女儿。”   “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古莲歌那丫头。”魂天帝毫不否认,他当日听闻古元有了一个女儿,怒极攻心之下一人杀入古族,将那古莲歌手刃,那孩子却被古元救了,便是日后的萧薰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一蓑烟雨任平生   春去秋来,不过一次闭关打坐,魂天帝再次来到大殿,便已是五个月过去。   “你出来啦。”云若依旧慵懒的卧在王座上,看到那白衣身影出现,顿时美眸亮起来,笑容妩媚,“不过也真奇怪,九彩吞天蟒的进化也不过三四个月便可,现在已经五个月了,那萧丫头还没出关。”   魂天帝微微沉吟,道:“你进化时用了多久?”   “四个月。”云若摊手。   莫非……她进化时出了什么问题?   心莫名一紧,魂天帝眉头微皱,灵魂力量涌向殿后黄泉池,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了?”看到魂天帝脸色难看,云若赶忙也灵魂力量涌出查探,也是大惊,“什么?!怎么没有人!是不是我灵魂探查出问题了?”说着又不敢相信的一次次查探。   “不用查探了。”魂天帝摆手,声音也冷下来,“她灵魂与常人不同,可以逃过别人灵魂探测,看来是偷偷走了。”   “咯咯咯咯~~”云若闻言娇笑起来,媚眼如丝,道:“这丫头看来真是伤了心啦,准备以后一个人,不赖着你了……”本还想打趣魂天帝一下,却发现他脸色冷的可怕。   “岂是她想走就可以走!”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拂袖转身,魂天帝身影顿时消失在大殿内。   “喂!喂!喂!你走你的,干嘛拉我啊!”   感觉到一阵吸引力,云若的灵魂便不受控制被吸进了魂天帝指上的白色纳戒中。   初秋,秋雨凄冷,寒风憔悴。   陈旧的酒幡被雨湿透,有气无力的垂着,小酒肆老旧却干净。   王老二已年过半百,他望着店外的绵绵秋雨,再看向空无一人的店内,不由一声叹息:“看这雨,怕是好些佣兵们不来了吧,今日收入怕又不够糊口……”   忽然,他似是怔住,那青石小巷口,一抹似要氤氛在如帘雨雾中的浅色身影缓慢而飘渺的朝酒肆移来。   那是一个姑娘。   她面色憔悴苍白,眉目间似有化不开的哀愁,她未撑伞,那袭浅白绫罗衫被秋雨湿透,紧紧贴在她身子上,袅娜有致的曲线毕露,墨夜般的长发冷冷的贴在她的脸颊旁。   “姑娘,可需要布巾擦擦?”那样让人怜爱的风姿,使王老二想起自己刚刚及笄之年的女儿,不由善心问候。   女子连头也没有回,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人走至店内小角的木桌前,长声呼道:“上酒!先来十坛烧刀子和五斤牛肉,要切成大块。”   王老二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柔弱女子,不由道:“烧刀子就是佣兵也不过一坛便倒了,牛肉也是两斤足矣,姑娘是不是说错了?”   “上便是。”女子未曾抬头,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   烧刀子酒烈而味浓,却极为便宜,是刀口舔血佣兵们的最爱,虽然纳戒内有不少和冥灵当年一起酿的酒,但是醇香归醇香,却没有烧的胃也疼的感觉。   尽管在魂天帝面前没有表现出太过悲痛,但萧潇也是人,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少女而已,她想醉,想燃烧,想痛苦,这样,心便能好受点吧……   十坛烧刀子摆上来时,萧潇不由笑了,闻着味道便知这酒虽劣也烈。抬手一掌拍开封坛的泥土,仰首便猛灌,酒液流淌进胃里,整个胃烧的让人想落泪。   可惜……她是永远也流不出眼泪的人……   拿起一大块牛肉,毫无形象的几口吞下,便又猛灌烧刀子。   清晨到将夜,酒肆的客人竟多了起来,只是所有五大三粗的佣兵都一脸震惊欣赏的看着角落喝酒的女子。   爱喝酒之人总是欣赏能喝酒之人。   更何况这一娇弱女子已经喝了九十五坛烧刀子,而且,这位姑娘虽不美,却极有风华,只见她微微后倾,那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折断的纤腰,丰盈饱满的胸脯在白衣的包裹下却似是微微一动便会跃出,还有修长的双腿,清冽的双眼,无一不让人着迷痴狂,更是有不少大汉的眼光盯着她的胸部不放,猛吞馋水。   萧潇似是注意不到那一道道火热邪荡的目光,依旧恍如一人般喝着酒,忽然,她长身而起,醉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来来,可有谁愿与我干这一杯?”眸光环顾四周,竟无一人胆敢起身。   最后,一个紫衣大汉强压下心中莫名的自卑胆怯,站起身高声喊道:“在下愿与姑娘共饮!”   “好!”萧潇抚掌而笑,拿起一坛酒稳稳抛在大汉手中,朝他微微一笑举起自己手中的酒坛,便仰首豪饮。   “多谢姑娘赐酒。”紫衣大汉也仰起脖子畅饮,半坛酒下肚便感觉到受不住了,眼角余光偷看萧潇依旧仰首喝着,一咬牙,也接着灌起来,整张脸也红了。   知他不行了,萧潇也不愿为难他人,当下抛出一大盘牛肉,朗声笑道:“多谢兄台!不过有酒无肴岂不可惜?来,尝尝这咸牛肉!”   大汉早已不行,知她在为自己解围,当下也豪气顿生,接住盘子,拿起牛肉便大吃,笑道:“好肉好酒!”   萧潇也一笑,眸子却不复清冽,朦胧似月色夜雾。   终于醉了……九十八坛烧刀子……终于醉了。   “天帝……”   忽然,萧潇软软坐在木凳上,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可悲的便是,柔肠寸寸绞断,却流不出半滴泪水,一声一声唤的都是魂天帝的名字,一时间心中大恸,纤瘦的肩膀瑟瑟颤抖。   只要一闭上眼睛,萧潇的脑海中便会浮现魂天帝对着云若带着宠溺的微笑,想起云若绯红的双颊,想起他抚摸着另一个女子的长发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慰,这些都几乎逼得自己快要疯掉,冰冷的杀意在萧潇心中沸腾着,这让她惊讶,昔日珠儿如此折辱她,自己也未曾有半分杀意,今日却对云若有这般滔天杀意。   不大的店内,响着女子的低声呜咽,那些大汉却没有太吃惊,毕竟,没有哪个姑娘会无缘无故将自己淋湿将自己灌醉。   原来是为情所困……可怜天下痴情人!   “苍生霸业,英雄枭雄?不过浮世云烟……终究浮生变幻,白云苍狗。温酒煮茶,妾舞君歌,潇然红尘之外,多好?多好!”她低声喃喃,忽的猛然站起,仰首长笑:“哈哈哈哈……不过都是做梦!白日做梦罢了……”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销万古愁!”   随手拿起一坛酒,接着便挥手将桌上酒坛全部扫下地,纵声长吟,笑声凄凉,朝门外狂奔而去。   “诶……怎么没给钱!”有大汉瞪眼道。   顿时店内此起彼伏愤愤不平的声音,毕竟二十五斤牛肉,九十八坛烧刀子对于小店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   王老二却是叹息一声,摇首道:“这姑娘也是伤心人,不要强求了……”活了五十年,他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竟悲痛至此,痴情若此!   在王老二转身回到柜台时却发现,柜台一个不被台外众人看到的目光死角,紫色的魔晶卡随意撇着,他赶忙看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方才颤抖着打开魔晶卡,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区区金币望笑纳。   王老二不由抬头,发现那浅白的身影已在雨雾中淡去,只有那酒的热烈与芬芳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归程   雨愈下愈大,绵延成一张逃出不出网,萧潇在雨网中飞奔着,她不知自己要跑去何方,不敢停下来想想,因为她心底明白,这斗气大陆绵绵千万里,无一处可供她容身取暖。   萧族?   害死族人,剔除血脉的罪人还有什么资格什么脸回去!   那我该去何方?何方才是我的归程?何处才是我的归宿?   人犹未归,人已断肠!   忽然间觉得彻骨的冷,萧潇不由闭上了双眼抱紧自己朝不知的远方飞奔。   “扑通——”   雨雾中一辆白纱鼓舞,被五匹斗皇级别飞天神驹拉着的白玉马车呼啸而来从萧潇身边擦过,马车的力量使得萧潇摔倒在雨水中。   四角摆着白玉玛瑙香炉的马车内,一女子伏在男子胸前,二人青丝交缠,正是欢好。就在将萧潇挂倒的那一刹那,男子忽的停下动作,他猛然转首,看向那白纱飞舞后朝雨水中倒下的浅衣女子。   是她?   “怎么了,玉郎?”感觉到男子停下动作,女子不悦的睁开双眼,嗔道。   男子却似没听到她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离马车越来越远已经看不见的雨中小城,无法言喻的感情在他早已麻木冰冷的心里迸发,酸甜苦辣,让他不由胸闷难当。   是你么?萧潇姐……   男子从女子身上起来,随手扯过旁边如雪的白衣披在自己身上,苍白若雪的俊颜泛起潮红,雪白的脖颈也泛起青筋,他颤抖着捏紧拳头,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一声厉喝:“停车!”接着便急速喘气,好一会才缓过来,冷冷道:“调转马头,找到那个姑娘。”   猛然间被挂倒在地,浑浑噩噩的萧潇竟不小心喝了一口地上脏水,她却浑然不觉脏,也没有起身,只是迷茫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何方的属于她的归程。   “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几思量,还是相思好……”她哽咽着喃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心中的孤独与寂寥如同一个空洞,将她吞噬。   一双厚底绣暗纹的雪白靴子出现在她眼前,鞋尖沾了一点点泥。   萧潇昂首,便看到男子一身白衣若雪,撑着白玉骨伞在他们头顶,握伞的手指骨分明,腕骨优雅,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清贵高雅的眸子却让她痛的捂住胸口。   多么俊雅的人啊……怎么靴子不好看还沾了泥呢?   以后……她一定要为他做一双天下最好看的靴子和衣裳。   心中迷茫傻傻的想着,萧潇低头看着那雪白靴尖的污泥点点,捻起袖子细心的为他拭去,再昂首对他痴痴的笑。   看着萧潇这般痴傻又带着微微讨好的模样,魂天帝不由仰首不愿再看,随着她的气息他追了过来,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醉了。   这才是她真正想做的吧……放弃一切去爱他,清醒时却舍不下最后的自尊。   家族剔除了她,心爱之人对她无意,冥灵这唯一的朋友又死去,对于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自尊是她们仅剩的,唯一属于自己的。   “明知相思令人老,何必为难自己?”魂天帝暗叹,俯身将一身泥水的萧潇抱起,那污浊的泥水染了他如雪的白衣。   “恩……”胃疼的难受,萧潇不由□□出声,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秀眉紧皱,胃中一阵抽搐,再也忍不住,吐了魂天帝一身。   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大滩污渍,魂天帝顿时头大如斗,抱着萧潇欲走,却生生顿住了脚步。他们……无处可去。   这样的意识让魂天帝怔住,他一度以为整个大陆在他掌心由他玩弄,可是此刻,竟无一处安身之所!自己不过是一个靠灵魂力量凝聚的假身体罢了,云若的心也不在他这儿,唯有怀中女子微热的体温是真实。   微微沉吟,魂天帝抱起萧潇朝迦南学院飞去,那个他们一起居住的小阁楼。   在二人身影淡去的时候,白纱飞舞的马车张扬而来停在萧潇之前倒下的不远处。   马车中的男子拢好白衣,扶着马车坐直身子,朝外看去,却如同一盆凉水登头浇下,竟然没有人!   她呢?萧潇呢?   “咳咳咳咳!”痛苦失望的情绪涌上,男子一激动,便猛烈咳嗽起来,抬起瘦的见骨的左手,用浅色绣帕拭去唇角咳出的血迹,那绣帕上翩翩而飞的彩蝶绣的出神入化,如同神来之手,这普天之下除了萧潇又有谁有此绣工?   男子硬撑着起身,赤脚便走下马车,雪白的足踩在泥水中,那不染纤尘的曳地白衣也沾上泥水,男子却浑然不觉,他冷冷的看着萧潇倒下的那个位置。   萧潇!你当年为何要救我,让我活的这般生不如死,倒不如当日让我死了好!   你管我生,为何不管我活!   “咳咳咳。”男子冰冷受伤的眸光看着青石板,一阵阵剧烈咳嗽,眉间的朱砂殷红如血,赤的凄艳。   他僵硬的转身朝马车走去,不是他不愿逃走,只是,无法逃走,只是,这世间之大容得下万物,却没有他容身之所!   大陆除远古种族外第一家族百里氏少族长百里卿臣出行时斗皇神驹拉白玉马车,八名绝色女子跟随,为他所行的路前铺上白纱,两旁摆上香水百合。可是此刻,这有严重洁癖的足不沾尘男子竟为了一个惊鸿一瞥的女子赤足踩水而行!   “她是谁?”男子一上车,马车上的女子便似笑非笑的问,那美颜上本不明显的皱纹显现了出来。   “不相干的人。”男子坐在软榻上,冷冷的回答。   女子似是满意这个答案,笑的愈发甜美,皱纹也愈加明显,她笑吟吟道:“那我又是谁?”   “我的主人。”男子似是习惯了这个问题,随口便说出,只是舌头被自己咬出血来。   “咯咯咯咯,真乖。”女子芳心大悦,抬手拍了拍男子的头,笑的花枝乱颤,俯身吻上男子苍白的唇,啧啧道:“又咬舌头了?不乖,罚你三天都只能跪着行走。”   男子又似是习惯了这样的羞辱,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到女子媚笑的看着他,当下明白她的意思,倾身吻住她,两人一同倒在柔软雪白的榻上。   男子白衣散落,青丝被秋风吹起,风姿竟有几分像魂天帝,只是魂天帝是清贵尊傲,他却是柔弱妖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尤其是男子的双眼,像极了魂天帝,女子痴痴的望着他的眸子,爱怜温柔的吻着他的双眼,男子不由闭上双眼,掩盖了其中深沉的屈辱沉痛。   条条大路走中央,你有上万条通往成功的路,通往梦想的巅峰,可是,何处才是你的归程?   男子转首,木然的看着马车顶如烟如雾的白纱,蓦地又忆起幼时那浅衣少女听错了他的名字,摸着他的头,笑:“百里倾城?真是好名字,怪不得长得倾国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  ps1:有奖竞答:那个男的为毛有些像族长?   那个变态老女人为毛喜欢男子的眼睛……(这个好简单……)   答对者有奖两根小黄瓜,一朵小菊花~~~~   ps2:何处才是自己归程是多么悲凉……亲身经验过的都会知道。茫茫人海,偌大城市,却没有一处可以让你睡个好觉吃顿好饭的地方。 ☆、垆边人似月   庞大的圆形广场内人海如潮,有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还有红衫绿袖的及笄少女,都纷纷坐在广场周围的看台上,他们眼中都闪烁着激动与欣喜。   迦南学院内院选拔赛,每一个学员所期待的!   忽然,天空中几道人影落在高高的看台上,副院长琥乾,火老头和众长老,众老者的身边却跟着一位白衣翩跹,眉目如画的俊美少年,少年身上有着让人折服的高贵,登时便让下面的女子亮了眼,少年似是感觉到了女子们的目光,垂首对她们微笑,五官因为笑容愈加俊美。   “他是谁?”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俊美的男子总是没有多少免疫力的,顿时下面众女子开始议论纷纷。   “怎生得这么俊俏!”一个着鹅黄长衫的少女啧啧称叹。   “戚……”旁边的女子不屑一哼,“俊俏算个屁!你知道玄阶一班的魂天帝吗?那才叫风华绝代!”   “打伤了老师的学员……哼!”鹅黄衣衫女子娇哼一声。   高台上琥乾凌空而起,高声一喝:“安静!”看到下方的男女们静下来,琥乾方沉了一口气,转头望了眼旁边的白衣少年,才道:“我身边的这少年俊彦便是我迦南学院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员,拯救大陆的炎帝的侄子……”   琥乾话还未说完,下面登时沸腾了,炎帝!多少男子无法逾越只能在梦中方可企及的最高目标,多少女子不敢奢望却心有戚戚的梦中情人!   顿时,下方看着白衣少年的目光都含了火热与尊敬。   萧炎……提起他迦南学院学员就激动成这样……   琥乾心中百感交集,当日的黑衣少年今日已是大陆金字塔巅峰的强者,大陆的信仰,沧海桑田之感让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微微提高声音压住下方的议论,琥乾沉声道:“今日,这位少年俊彦便是来参加我迦南学院内院之争,看有我迦南学院有哪位天才少年可与他一争高下!”   最后一句话顿时点燃了下方男女的热情,与炎帝侄子一争高下?这光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白衣少年看着下方望着他眼含战意的天才少年们,只是浅笑着,纵身跃到广场中央,朗声长呼:“在下萧艾魂,不只有哪位愿意与我一战?”   “玄阶一班,柳孤!”   “玄阶一班,孟泽坤!”   “玄阶三班,昌永清!”   话音刚落,广场看台上的少年们便争相站起,一脸战意的看着中央凌风而立,云袖鼓舞的白衣少年。   “哈哈哈哈。”白衣少年仰首长笑,清冽的双眸掠过那些站起来的少年,“一起上吧。”   “够嚣张!我喜欢。”下方角落里一个蓝衫男子咧嘴一笑,正是墨南,他乐呵呵道:“有好戏看了,不过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我是斗灵都查探不了,莫非斗王?”   “是很嚣张。”墨南旁的女子一袭红衣,妖娆冷艳,上挑的凤眸勾人魂魄,确是颜璐可,她冷冰冰道:“他有掩盖实力的宝物,我也查探不了,不过……你那实力也算斗灵?”   “初入斗灵也是斗灵啊!”墨南不服气的嚎叫,愤愤道:“五个月前你不也是初入斗灵,谁能想到五个月你实力竟然飙升这个地步!”   看着墨南这个活宝和颜璐可这个冰块,他们旁一直安然静坐的青衣女子不由微微一笑,温柔道:“阿姐不用在意,她不是你的对手。”   “哦?”墨南摇晃脑袋,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颜冰块对手?戚……人家可是炎帝侄子。”他可不放过挖苦颜璐可的机会。   颜璐可不理会墨南,转首看向青衣女子,微微蹙眉,传音道:“施施,远古族群的年轻一辈最差都是斗王,更何况他是炎帝侄子,怎会不是我的对手?”   青衣女子淡淡一笑,那清秀的容貌正是那日为萧潇挡下一击的洛施施,她眉目婉转,道:“阿姐不信我?”   “怎会不信你?”颜璐可正色道:“你是我这世间最信任的人。”   洛施施闻言只是淡然笑着,眸中却闪过感动之色,微微犹豫,传音道:“其实……其实他不是炎帝的侄子……”   “不是炎帝的侄子?!”饶是颜璐可的冰冷也忍不住一惊,快速道:“琥乾院长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这帮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精明,更何况,那他是谁?”   洛施施无奈一笑,传音道:“他虽不是炎帝侄子,但是对于他来说冒充炎帝亲戚比吃饭还容易。”   颜璐可皱眉,不由道:“他还是炎帝本人不成?”自己倒是因为这个猜测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炎帝本人,炎帝已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我都清楚。”洛施施眸中闪过高深莫测的光芒,缓缓道:“她是炎帝之女。”   “什么?!”颜璐可发现自己知道的有点多了,惊道:“炎帝只有一个女儿,都是斗帝了,莫非是私生女?嗯……有可能,炎帝桃花运好,这也不是秘密了。”   “咯咯咯咯……”洛施施脆笑出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真的是炎帝女儿,也就是那日被你打伤的少女,至于她怎么不是斗帝,我真是不清楚。不过……”她一犹豫,还是没有说出,那白衣若雪清贵尊傲的男子就是将整个大陆差点毁灭的魂天帝。   “那日被我打伤的少女??”颜璐可发现自己孤陋寡闻了,无奈道:“施施你知道的真多,我又开始猜你的身份了。”   洛施施只是笑着,眼眸中却有着经历过世事变迁才有的沧桑,她柔声道:“总有一天阿姐会知道的,会有那么一天……”   在两人密聊中,广场中心也已战完,白衣少年,不……应该说是吃了易形幻化丹的萧潇以雷霆之势打败上场的十六名少年。   “呵……”洛施施低声一笑,心中暗道:原来是从七彩吞天蟒进化为九彩了,怪不得实力提升这么多……不过,斗气斗技并不是决定胜负的所有因素。   “阿姐。”洛施施微笑道:“你上场吧。”   “嗯。”凭着对洛施施永志不变的信任,颜璐可未曾问半点话,便长身而起,飞掠至广场中央,红衣猎猎,冰冷道:“在下颜璐可,挑战萧……公子!”   “颜璐可?”听到女子冷喝,萧潇回身看向不远处红衣猎猎作响的女子,美眸虚眯,灵魂力量瞬间涌出。   初入斗王?!   萧潇只感觉一阵眩晕,这才五个月,颜璐可竟然就生生蹦了一阶!要知道颜璐可可没有斗帝血脉。   “看来是有什么奇遇了……”萧潇低声喃喃,就是斗王三星她也不惧,可是此刻面对颜璐可却不由一阵心悸,危险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弥漫。   看到萧潇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自己,再加上萧潇此刻是男儿身,这让讨厌男人作呕的颜璐可一阵恼怒,不由喝道:“怎么,萧公子不接受么?”   算了,输人不输阵。银牙一咬,萧潇长笑一声:“美人相邀,怎敢不从?”长身玉立,雪白衣袍翻飞,裳带飘舞,肆意风流之态如同玉马金鞍少年郎。   “找死!”那风流的模样顿时便惹怒了颜璐可,她柳眉轻横,娇叱一声,红色的斗气能量凝聚,白皙的手掌间一朵红莲绽放,旋转着朝萧潇飞去,其间蕴含的能量就是五星斗王也不敢小视,一下手便不留情。   “十里红莲?!”萧潇美眸蓦然睁大,这可是天阶中级斗技,不过此斗技分五层,第一层红莲现,第二层红莲双生,第三层红莲漫,第四层红莲雪,和最后惊天下的十里红莲。颜璐可虽然只能使出第一层,但威力也不可小视,由此可见颜璐可背景惊人。   “算你狠!”一次性实力提升太快又没有磨练导致萧潇斗气虚浮,现在不过能使出斗灵巅峰的实力罢了,狠狠捏了捏拳头,萧潇身上蓝白红三种火焰接连腾起。   天火三玄变!   “地阶低级斗技——火焰长河”   三种异火同时汹涌而出凝聚成一条奔腾的火焰河流,河流虽不长也较窄,但是异火之威便足以让人闻之色变。   “轰——”可怕的轰鸣声席卷全场,令人惊讶的是那绚烂的异火河流却被红莲以可怕的速度吞噬着,虽然红莲也在变小,可是按照这吞噬速度,红莲还没消失,异火河流都被吞噬完了!   “怎么可能?!”萧潇不敢相信的看着在自己瞳孔缓缓放大的妖艳红莲,脸色霎时苍白,狠狠道:“颜璐可,你够阴,在十里红莲里还融了一颗血灵丹!”   十里红莲本就是血属性的斗技,而血灵丹便是用百名火属性的活人生生用异火炼为浓水凝成!这阴毒的丹药却可以提升血属性人的斗气,没想到颜璐可竟然用它来维持十里红莲的斗技时间!   颜璐可闻言面色不变,冷笑一声,“是你自己不细心注意。”其实萧潇可以发现,但是她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也想不到可以之前留一手。   血色的红莲艳光流转,飞旋着印向萧潇眉心,而萧潇却没有时间抵挡了,融了血灵丹的这一击便可以让萧潇受重伤!   那是一只白玉般温润柔和的手,腕凝霜雪,五指修长,如同雪莲绽放般缓缓舒开,随意的便托住了那妖艳可怖的血红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衣倾天下   “已是斗帝之尊,竟为一女子不惜对抗小辈,她…怎如此有幸。”广场看台上洛施施蓦然起身,清亮的眸子映着广场中心那白衣若雪的男子,秀眉轻轻蹙起。   萧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如雪的背影,花唇轻颤,没想到他竟会赶来帮助自己,无法抑制的激动温柔狂喜汹涌的冲击着她自醉酒后便垒起的心墙。   清晨醒来只记得自己去了小酒肆喝酒,醒来便到了迦南学院的小阁楼,至于为什么,她也没有多想,灵魂探测发现是迦南学院的入内院大会,无聊之下也想参加,记得之前他不让自己去他房间打扰他,萧潇便一人假扮自己老爹侄子忽悠琥乾去了。   “魂天帝?!”   颜璐可看着眼前冷然而立的男子,发现他眸中闪烁的杀意,不禁心底一阵颤粟,五月前她找萧潇事其实单纯因为洛施施,她自己倒也不喜欢魂天帝。   “夜莺?”魂天帝挑眉,轻轻捏碎掌中的莲花,声若冰珠,“若非你夜莺始祖姬夜莺,现在你便是躺在这里了,好自为之。”   声音恰恰只传入颜璐可耳中,明明他是一句话而已,便让她从生死边缘一次次爬回来锻炼出的冷硬心肠都一阵阵颤抖恐惧。   忍不住向后退一步,颜璐可忽然忆起,老祖留下来的话中是曾有一句:我于魂族族长魂天帝有救命之恩,尔后我夜莺组织有何不解之难,就去找他吧,他会给我薄面。   后来双帝之战魂天帝被炎帝封印,这事颜璐可便没在意过,今日联想到刚才眼前男子所说的话,和他尊贵不凡的气场,一个想法悄悄浮出心底。   莫非……莫非他便是那血祭中州的魂天帝?!   “成何体统!”琥乾看着这闹剧般的一场斗战,沉声喝道:“魂天帝,这是萧艾魂公子与颜璐可之战,与你何干,还不退下!”   啊?!这老头不想要命了?!   萧潇敏锐的灵魂力量立刻感觉到魂天帝狂暴起来的气息,赶忙挡到魂天帝和琥乾之间,挡住二人视线,打哈哈道:“院长息怒息怒,魂天帝是我表姐夫,他也是护犊心切,还望院长莫生气。”   “哼!”琥乾冷哼一声,他也不愿闹大,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论是冥灵幻圣还是萧族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了,当下一挥袖,沉声道:“今日好好一场对战竟成闹剧,罢了,所有学员回去休息休息,明日正式内院选拔赛!”顿了顿,冷冷道:“至于魂天帝,就罚你两年不得参加内院选拔赛!” 直到多少年后,当琥乾直到此魂天帝就是那杀人如麻的彼魂天帝之后,吓得老骨头颤了好几天,出了一身冷汗。   你够了……琥老头你够了……你还嫌没把魂天帝这座大神得罪惨啊?   萧潇心中哀嚎,为了保住可爱的琥老头,只能给魂天帝传音打哈哈:“天帝,不生气不生气,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神志不清楚,理解至上理解至上……”   魂天帝看着眼前努力踮起脚尖挡住自己看向琥乾杀人般视线的萧潇,想起她当初给自己起的假名字,和她扮男子起的假名字,不由莞尔。   魂艾萧?萧艾魂?   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辟如朝露去匆匆   回去小阁楼的路上,萧潇一直美滋滋的笑着,那副开心的模样让得魂天帝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侧倚在雕栏旁,萧潇紧紧握着小拳头,几番犹豫,忽的转身朝已走入房间的魂天帝连声道:“天帝,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今夜月明星稀,如此良夜,可有兴趣与我泛舟游湖?”   昨晚……夜观天象?昨晚好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诶……这,这露馅了……萧潇更加紧张,只怕那男子摇头。   魂天帝的脚步一顿,接着便推门而入。   失望之色浮上萧潇的俏脸,她摇首,本以为他救她是对她有所不同,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我又多想了……”萧潇自嘲的话音未落,魂天帝平淡无情的声音便传入她脑海:今夜子正在船上等我。   “好!”柳暗花明又一村,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得萧潇不由抬手抚住跳动的心口,高声回应。   良夜轻风,月色堪称撩人。   一艘八宝楼船在湖中缓缓荡漾,夜风摇碎一湖月光,清惘温婉的箫声悠悠荡荡的在春江月明中飘曳,带着春日的悸动与秋风哀愁。   高耸的楼船屋脊巅,夜风中浅白的绫罗纱漾起悠悠轻纹,风向忽转,浅纱朝后飞扬而去,勒出屋脊上那倚风而立独奏箫管女子妖娆的曲线,浅白绫罗衫随风悠荡,墨夜色过臀长发伴衣而舞,姿容中等,风华却无双,赤着的双足如玉,不染纤尘、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剗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墨染的长空中突兀的出现一人,白衣若雪飘荡,血发逶迤,姿态尊贵,仿若天人。他望向那倚风吹箫的女子,低吟出一首清丽的词来。   箫声混着他低吟的词句,一幅女子荡完秋千,微微带汗带少女风情,看见心仪之人过来,赶忙羞怯的逃走,逃走后却又忍不住回首看那心上男子的画卷在脑海展开。吹尽少女悸动,吟尽少女恋慕,画尽无限风情。   忽的,箫声嘎然止住,女子回首看向那凌空而立的男子,指尖轻轻颤抖,仿若情人久久不见相思倍甚的轻唤:“天帝……”   魂天帝掠至萧潇身后,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揽过她腰肢,从屋脊跃到甲板上才放开怀中触感极好的纤腰,淡笑道:“游湖怎么无酒?”   “啊…”萧潇这才从被拥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皓腕轻转,白玉般的掌心托着一个小银壶,将银壶放在木桌上,再唤魂天帝坐下,她也赶忙坐下翻手取出两个小银杯,给二人倒好酒,递一杯给魂天帝,“尝尝,我亲手酿的。”   魂天帝毫不客气接过,低眸一看,发现杯中的清冽仿佛她的双眸,酒中有着闪闪烁烁的星光,“这是什么?”   萧潇看了眼酒中银色的星光,浅笑道:“此酒名为昙花,我采三年朝露,凝其精华代替清水,再取三朵青海兰陵花,十株灵稻,再掺一些奇宝酿成,酒中的星光便是朝露精华的沉淀凝聚,我这杯酒花的代价就是天阶斗技也不及,而且这酒味也不错,还有温养灵魂功效,你尝尝。”   魂天帝不由皱眉,太浪费了!用青海兰陵花和灵稻来酿酒。他却还是举杯一饮而尽,入喉清凉,仿佛昆仑山上的一泓冰泉,却是稍纵即逝之感,接着便是温润醇香的酒味,那白驹过隙般的感觉,让人竟不由惆怅。   “好酒!”魂天帝修眉舒展,很少有英雄霸主不爱酒,他也不例外,“这酒叫什么名字?”   看到他光华潋滟的血眸,萧潇觉得怎样都值了,不由开心的笑起来,道:“这酒名为昙花,寓意为:昙花一现的永恒。”   美好的事物总是昙花一现,但只要留住那一瞬间美妙到极致的感触,这一刹那,便是永恒。   记得这是和冥灵斗酒时酿的,他酿的名为冥灵,寓意为:千年等待。   冥灵古树,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叶生为春,叶落为秋,她便是他追求的叶,为她,他愿千年春秋,孤独的等待。   想起冥灵萧潇便忍不住愧疚,当下压住心里的愧疚,笑着起身飞掠到月下湖上,扬声道:“天帝,我为你舞一曲,不知你可愿为我这支舞长歌一曲?”   她站在湖面上,玉足与夜水,浅衣与夜色相辉映,竟美得惊人。魂天帝抬首,声音却不受美人美景波动,“我不晓音律歌赋。”他的确不怎么知道诗词,刚才吟出的那首还是从萧潇记忆里知道的。   是变相拒绝了,看到女子暗淡的眸光,魂天帝微微沉吟,接着道:“不过我可以叩剑当歌,你跳吧。”说着手中出现一把血色长剑。   他第二次未曾拒绝她的要求。   萧潇只感觉欢喜的要落下泪来,赶忙翻手取出银光闪烁的长剑,剑尖轻转指向风吹往的方向,“这剑舞名为辟如朝露,我苦苦研究五年之久。”   风弄竹影,剑舞月光,来如雷霆收震怒。   “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伴着魂天帝低沉而清越的叩剑节奏,萧潇纵声长吟:“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萧潇剑锋忽转,柳腰伴随动作轻扭,百般风情,千种袅娜,雪白的玉足踩起清凉的湖水,宛如白莲在玉足下绽放,步步生莲花。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吟声渐低,舞姿渐慢,叩剑声低响。   长剑破风而舞,萧潇舞姿缓缓停下,罢如江海凝清光。   “天帝……”看着那收起血剑,眉目尊傲清贵的白衣男子,萧潇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无限柔情,凌空飞起,扑入魂天帝怀中,声音哀婉,“人生如梦亦如幻,辟如朝露去匆匆。昙花一现的永恒虽动人,但也太过伤人。吾生须臾,岁月无穷,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我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狼心独怆   魂天帝未曾推开萧潇,只是问了一句与此风花雪月无关的话:“你今年可有双十?”   萧萧一怔,半响方低声道:“没有。现在已九月了……我生于寒冬腊月,再过不到三个月便是我生辰,也就二十了……”   “恩。”魂天帝点头,声音暗沉:“你明白孤独么?”   “孤独?”萧潇低低重复了这两个字,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笑着,“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大意,竟会被你在异火广场摆了一道吗?”   魂天帝不语,当时他便觉得蹊跷,萧潇当时斗帝之尊怎会如此愚笨迟钝?后来的相处,她二世祖的模样让他渐渐觉得,也许这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丫头。   今日她这样问。莫非……   “因为孤独啊……”萧潇仰首,冷冷的月光拂过她已不绝丽的脸庞,清冽的眸中如月般落寞,“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每一天都一模一样,十年如一日的活着。站在双底山巅冷眼看世间沧桑万变,没有任何变数,到死的那一日,闭上双眼时,发现千年上万个日夜如同只活了一天。那时候我经常会看着封印你的地方,看着那个我生命唯一可能出现的变数。”   魂天帝抬手抚上女子丝缎般的长发,淡声道:“那你知道你爱的到底是我,还只是你人生的一个变数?变数可以是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个人。你太年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不会爱自己,怎么去理解他人,去爱他人?”   寡情如他,竟会对自己说这么多…所代表的感情,她感觉的到。   萧潇埋首在他怀中,低低的笑,不回答他的话,却轻轻的哼唱起一曲歌来,曲声苍凉悲壮,如同漫漫风雪中孤身而行的孤独……   她轻轻的哼唱却如同一记春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魂天帝猛地扶住萧潇肩膀,血瞳紧锁女子苍凉温婉的笑容,哑声道:“唱出词来!”   似是知道他会有这反应,萧潇也不惊讶,只是仰首用那温柔如同绸缎的眸光望着他,将他缠缚……   苍凉悲壮的曲子从她红唇间逸出,孤独而悲怆!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 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萧潇的眸光与他对望,不曾移开半分,唇中依旧唱着那曲悲歌,似是痴了,一句句的重复,悲凉的曲声和她温柔的眸光如同最暖的红日,在他千年孤独沉暗的心海中升起,迸射出温暖耀目的光芒。   “潇儿……”魂天帝突然抱住怀中女子,低首吻过她苍白的面颊,低声道:“天心难测,何必去管天意?世情如霜,又与我何干?”   萧潇身体轻颤,为他不为人知的孤独与那轻如蝶翼的吻,鼻子发酸,多么想在他怀中落泪,可惜珠儿为她换目的时候刺激到了泪腺,她落不下泪来!只能颤抖的抓住他衣袖,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日双帝之战,他是倒下了,可是她看得到,他就是倒下也是在所有人的上方!   她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在他心底卷起阵阵春潮,引起千年不曾有过的颤动。   魂天帝忽的俯身将萧潇横抱而起,扬眉轻笑,“潇儿,千年孤寂,人总需要依靠什么活下去,一个信仰,或者一个目标,一个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  直接H的话就显得太奔放了……于是这章做铺垫吧。   下章H……   关于族长:   其实,就像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每个人心中的族长都是不同的,只能去尽量符合大众,不可能对每个人胃口,这小寻抱歉!   就像洛克的白板说:人生来如同一张白纸。后来的一切都是人生的经历或者其他什么绘上去的。   没有谁生下来就愤世嫉俗要杀尽天下人。也没有谁生下来就应该铲奸除恶拯救世界和平。所以,我想,高处不胜寒,因为一些经历,因为孤独,在人群之中却仿佛独自一人,那么要那么多人何用?所以……产生的一些偏激心里吧(医学证明)   我们爱的就是后来在那张白纸上绘上冷厉霸气狠辣的族长,所以,这些不会改变,同人文也不会。   中间那段哼唱,出自古龙《萧十一郎》,非原创。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色正好,一匹月华如纱探入雕花窗,照在那乱披于地的浅色绫罗衫外袍上,颜色浅的仿佛透明。   萧潇偏首,脖颈曲线优美,感觉到他的唇舌在她的锁骨间流连,带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轻颤,她忽的笑起来,娇声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恩?”魂天帝抬手扶起萧潇下巴,让她望向他的血眸,笑道:“你怎么知道?”   四目相对,他优雅却促狭的淡笑让她双靥如同火烧,萧潇忍不住闭上眼睛,吃吃笑道:“你需要我。你这样注定君临天下的男人,需要我这样一个爱了便帮亲不帮理的小女人。”   冥灵古树,一叶为春,一叶为秋,千年生命皆为一叶而存。他是她的叶,生的理由。   魂天帝一怔,俯身与她双唇相贴,喑哑低沉道:“错。我需要的是一个让我远离孤独的女人。恍如你,恍如云若。”   “是么……” 萧潇低喃,心底的欢喜之情被他最后四个字拍入尘土,心底有些懊恼,蓦地睁开眼睛,暗道这人怎么这么煞风景,哪有这种时候提另一个女人的……哄哄她都不会么……   “闭上眼睛。”魂天帝抬手覆上女子闪烁着懊恼娇嗔的美眸,俯身吻上那如朝露玫瑰般的红唇。   萧潇闭上了眼睛,她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纠缠的唇舌,扯动着她心的醉人气息。她感觉到身下不再是锦绣软榻,仿佛化成柔软的海水,温柔的将她包裹,使她自甘沉沦。   感觉到他的指尖触及到里衣的裳带,瞬间那如水般的轻纱从身上滑落,他冰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肌肤,莫名的颤粟让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声线颤抖:“不要……”   魂天帝从她颤抖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将素白的里衣从她身下扯落,任它如水般流淌在地,按住女子轻轻颤抖的手,哑声道:“听话……”   纵是毁了这倾世之颜,她依然可以美的让人心惊,月色如纱,朦胧了女子那让人心尖也会颤抖的妖娆曲线,青丝散落,双颊醉红,如月般的眸子仿佛最醇的美酒邀人共醉,这般风情,怕是英雄霸主也要折腰。   萧潇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仿佛在汪洋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跌宕着,沉浮着。她仰首,青丝如丝缎在半空划过醉人的曲线。抬臂搂住身上那人的脖子,仿佛这是汪洋中唯一的方向,唯一的依靠。   他的指尖仿佛有着奇异的魔力,所过之处便会带起一阵莫名的颤粟,指尖所携带星星火焰在她身上燎原。   就这样燃烧吧,炸裂吧,沉沦吧!   今夕何夕,竟有幸与君共享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魂天帝轻吻她的锁骨,流连于这带着莫名诱惑部位。他想知道,这个女子可以有多美,与容貌无关。她的轻吟,她的颤抖,她眉目间的痴情,竟会让他意乱情迷!   “别咬自己。”魂天帝指尖滑过萧潇紧咬的红唇,一抹嫣红的血迹出现在他指尖,他在她耳边轻叹,“痛就哭出来。”   话一出口他便沉默了,他竟然忘了,她是落不下泪来的。这样秀眉紧蹙将人心都纠起来的风姿落起泪来,该是怎样的动人。   周围仿佛都充满了大雾,萧潇的眼中只看得到他,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仿佛失去了所有感知能力,只能随着他的悸动而悸动,颤抖而颤抖……   纱窗映绿,月上西窗,如此秋夜欢好堪讲;   红梅怒放,千树雪压,却是一季寒冬残凉。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很露骨吧……毕竟要考虑大众接受能力(奸笑) ☆、番 外 千秋雪   壬辰年深冬。   中州浩雪万里,明珠是在腊月初来到这片大陆。   这是最后一站了。   三千小世界,一方大世界,没有大世界的斗帝以上强者可以独自穿梭大小世界时空,唯独她是例外,如果这片大陆依旧没有她可以培养的人,那么这个实验,便宣告失败,她便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   双帝山巅哀悼血祭中州死者的钟声响起,和着明珠的轻叹,“看来是寻不着合适的实验品了,独一无二……怎这么孤独。”叹息声中,她不经意抬眼,便看到了那衣袖翻卷,泼墨写意的浅色身影。   雪落苍茫,她就在天地尽白中赤足泼墨成画,明珠走近了些,看清了月光下她的眼睛,惊诧于一个不过八岁小姑娘,怎会有这样凄冷的眼神,让她想起今夜肆虐的大雪。   明珠没有出声,看着这个浅衣女孩在锦帛上渲染出生死杀伐,她收起了笔,凄冷的眸光注视着画上白衣血发男子和黑衣黑发男子的惊天大战,许久许久,久到大雪落满她的衣袖。   “果真是神来之笔。”明珠不禁露出赞叹之意,感叹声中哈出丝丝白气。   女孩不仅没有听到明珠的声音,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她只是看着手中的画,忽的仰首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眸,汹涌的火属性斗气涌上,那幅惊鸿的画卷便燃为灰烬。   她挥袖,画卷的灰烬被卷在一起落在云袖上落不下来,女孩跪下身来,用白皙娇嫩的双手在雪地挖出一个小坑,轻轻抖动衣袖,那些暗灰色的灰烬便落在小坑中。   亲手将自己辛苦半夜的画作烧毁,再亲手将灰烬在大雪中埋葬,女孩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的眸光依旧那么凄冷,仿佛那埋下的不只是画卷的灰烬,还连带着她的心。   明珠看着女孩奇怪的举动,却兴味越来越浓,一丝灵魂力量探入她的体内,翻看她八年的记忆。   “有趣极了!”明珠睁眼微笑,低声喃喃:“炎帝之女萧潇。有意思。不知道当一个人一直身居高位呼风唤雨忽然间低贱如尘埃会不会心理扭曲呢?不妨试试,要是灵魂变异成功了她还得谢我。”   女孩终于起身,不再看埋葬灰烬的地方一眼,在大雪中转身朝双帝山下走去,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下如雪般苍茫,翻手取出一银壶,仰首饮酒长歌:“死者长已矣,生者长相思……”   明珠蓦然抬首,那小小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雪中,她痴痴自语:“死者长已矣,生者长相思…“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泪眼空茫,竟哽咽起来,”司徒,你听到了么?死者长已矣,愿君怜取眼前人。报应啊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心上相思泪,问君知不知   月上中天,苍苍大地连绵起伏,狂风怒舞,一道霞色身影以不可见的速度从天边飞驰而来,她身影凌空的那一刻,天地也似是凝成永恒。   不需看清她的脸容,倚风而立的风华便足矣颠倒众生。   “咯咯咯咯咯。”那霞色身影出现不久便有女子的娇笑声隐约响起。夜空中一金裙飘飞的女子款步而来,金色丝带飘舞,青丝倾泻,美艳高贵的让人低首。可惜,论容貌她虽强过那霞衣女子不止百倍,论风华却如同云泥之别。   金裙女子嫣然一笑,媚眼如丝,道:“明珠殿下真是来了呢,可着实让小女子惶恐。”嘴里说着惶恐,娇颜上的媚笑却带上阴毒之色,“殿下若是晚来一会,怕是那司徒城主就……”说着,她抬起纤纤素手在脖子上比划着抹了一下。   “再说一句废话,割了舌头喂狗。”明珠微微一笑,眸中却闪过冷厉的光泽,红唇吐出悠淡的话,“说吧,找我来何事?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家伙最近活的太自在了了么竟主动来找我。”   霞衣如浪翻飞,温柔悠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意让得金裙女子忍不住微微后退,却还是僵硬的娇笑着:“咯咯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明珠眸光定住金裙女子,比太阳更耀眼的白光在掌中闪耀,凝聚成雪白光束射向金裙女子。   “我死了司徒连也会死!”眼看光束已到眼前,金裙女子大惊,惊声尖叫,此言一出那白色光束果然停住,金裙女子以手抚胸,恐惧的喘着气,咬牙切齿道:“天罚殿主在我和司徒连体内种了鹤心蛊,我死了,司徒连也必死。“说着抬手在天上挥出一道水幕。   阴暗的的石房,几点烛光幽幽亮着,红铁链穿过琵琶骨,挂着一人。男子双眸紧闭,面容坚毅如同刀刻,看起来已是不惑之年,肩膀宽广,气场稳重,使人莫名心安。   多年已未曾感受过的愤怒直冲入胸口,明珠面色却丝毫不面,扬唇冷笑道:“天罚怎会派你这蠢货来见我?司徒连不过一个万剑城城主,怎有资格引我前来,你们活腻了么?“   “哈哈哈哈。“金裙女子闻言大笑,俏脸闪过讥诮狰狞,”是啊,源大陆三百万城池,一个小小城主怎惹得圣女殿下亲临?“冷笑一声,”哼!他有没有资格我不在意,只是圣女殿下若是不划出一百万城池给予天罚,那他这种小人物还是去死为好。“   “一百万?“明珠闻言嗤笑一声,”天罚那老东西脑袋坏掉了么?“   “废话少说!换还是不换?“金裙女子冰冷的看着明珠,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放在自己胸口。   “听着。“明珠没有正面回答,随意立于中天月前,衣袖鼓舞,刹那间,她负手静立的霞色身影仿佛带着天降之权,神圣冷漠而傲然。”圣殿是源大陆的主宰,自我出现后便不会改变,凡挑战圣殿威严者,严惩不怠。“   金裙女子仰望她,忍不住便想跪伏而下。反应过来,她心中震惊,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神,何为王者!   “早就听闻圣女早年杀了除弟弟外自己全家,果然阴狠,本以为那司徒连在她心中有几分分量,没想到……看来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金裙女子不禁想着,恐惧的看着那仿佛天地间王者的霞色身影。   “害怕了?“明珠讽笑一声,灵魂力量涌出控制住金裙女子不能动,悠然步至她身侧,摇首叹道:”为什么这世间的人都是小瞧别人高看自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金裙女子感觉到一股重压,压的自己不能动弹,恐惧的看着明珠逼近,本来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已可以在大陆排前三十,纵然不可以全身而退,逃走也不成问题,没想到和明珠相比不过是蚍蜉撼树,一种无力的绝望感笼上,她绝望的笑了,”圣女果真是大陆第一人,远远超越所有人……就像,就像……“微微沉默,她颤抖道:”就像神!“   “神?“明珠挑眉,抬手像摸猫狗畜生一样摸了摸女子的头,悠然一笑,”神也不过是人罢了。也会有七情六欲……”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叹息。   “什么意思?“仿佛明白了什么,金裙女子猛然抬头。   明珠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招了招手,身旁立刻出现一个金发老者,她随意道:“怎样?“   金发老者恭敬道:“禀殿下,天罚听闻降者不杀,立刻交出司徒城主,并且宣布金流苏是大陆叛徒,交由殿下处置。”   “不会的!”金裙女子闻言恐惧大叫,颤抖嘶喊道:“不可能!天罚是自由的,不会投降永远不会!”想起明珠的手段,她便不寒而栗。   明珠没有理她,只是淡淡挥了挥手,吩咐道:“先将司徒城主送回吧,别说是谁救得他……他对圣殿有敌意。“   “是!“金发老者俯首听命,身形淡去。   金流苏颤抖着,他不敢相信天罚会背叛她,不敢相信天罚会投降,蓦地,她想起明珠刚才的话,这世上对圣殿有敌意的人但凡被明珠知道哪个不是诛连九族,折磨致死?而那司徒连竟然还活的好好的,并且明珠还那么在意他的想法。   仿佛知道金流苏在想什么,明珠微微一笑,“我不会杀你的,原因你自己猜得到。给你一次机会,是剜去双眼,割掉舌头四肢扔到猪圈,还是乖乖自己取出体内的鹤心蛊,然后自尽?“   多么残忍的选择。金流苏看着眼前温柔微笑的女子,仿佛看到了浴血而生的修罗,恐惧将她淹没,哭喊道:“我自己取出,请赐我一死!”说着,在明珠温柔的微笑中,素手插入心脏,再拔出来时,布满鲜血的素手上一条七彩蛊虫蠕动着身子。   鹤心蛊只能自己取出。   “乖孩子。”明珠笑容温纯。   金流苏疼的咧嘴,她颤声道:“看在司徒城主可以活下去的份上,能在我死前告诉我为何天罚会投降么?”   明珠负手而笑,睥睨天地,声音悠淡却冷若冰霜,“当拼尽一切也是蚍蜉撼树时便会绝望,绝望便会拼死反抗,但是如果绝望中看到一丝光亮呢?那便会追逐那唯一的弱小的光亮。而我许他们投降不杀便是那光亮。人性的弱点啊!“   她仿佛天地的主宰,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王者一般却阴狠毒辣。金流苏恐惧的问道:“你真的会饶他们一命么?“   “当然。“明珠无所谓的一笑,柔声道:”我向来说话算数。只是,受些惩罚是当然的,免得到最后谁也都敢反抗圣殿权威了。“   “什么惩罚?“金流苏仿佛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   “小小的惩罚罢了,不要紧张。”明珠微笑道:“不过是剜去双眼,割去舌头四肢,与猪同圈罢了。”笑了笑,她温声道:“对了,还有你,去陪他们吧。”   “我?!”金流苏恐惧的尖叫,“你不是说让我自尽吗?殿下赐我一死吧。”说着便跪下不住的磕头。   “果然,在真正的恐惧面前,人的骨气尊严什么都不算。”明珠有模有样的叹息一声,温柔的拍了拍金流苏的头,笑道:“蠢货,我说让你自尽是骗你的。”   金流苏闻言颓然倒地,面色苍白的由人有圣殿执法者拖了下去。   明珠抬手虚托这苍天,微笑着说道:“阿劳,司徒无大碍吧?”   金发老者已经安排好归来,闻言悄然出现,低首恭敬道:“司徒城主一切安好。”   “那就好……”明珠依旧笑着,却有些哀伤的意味,半响,她道:“对天罚众人行刑的时候我要去看。”   “……”老者微微沉默,却还是恭敬点头:“是!”他抬头看了看跟随百万年的主人,感叹而愤怒。从前,殿下虽杀伐果断手段铁血,却不会以虐待他人为乐,自从遇到司徒连……一切仿佛都走不回正轨了。   “我出去一趟,圣殿的一切阿劳你先管着。“想到那人,明珠微微咬唇,朝西南方向飞掠而去。   万剑城在源大陆不过是一个中等城市罢了,源大陆三百万城池尽皆由圣殿直接管辖,而圣女殿下便是圣殿永远的主人,源大陆永远的神。   万剑城城主府今夜闹开了锅,城主莫名失踪又莫名出现,实在是让人费解。   明珠从空中落至城主府内,默默地走向主室,收敛了风华,她不过是一个中上等姿色的女子罢了。   城主回来,主室却甚是安静,门外的守卫看到明珠,冷漠道:“城主遇险才归来,珠儿姑娘还是先回吧。“   明珠一怔,顿时明白是司徒连不让外人进来,当下沉默一会道:“我在外面等吧。“   两个守卫相视一眼,撇了撇嘴道:“城主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或者珠儿姑娘可以选择在这跪着等,没准城主一动恻隐之心,你就进去了。”说着,二人不屑的笑了笑。   虽然尊傲如她又有几人感让她跪,不过在城主府,她不过是一个被城主捡回来的小丫头罢了。   思及司徒连被穿过琵琶骨,顿时更加担心。明珠再不犹豫,恭恭敬敬的跪下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毛想写珠儿这个女变态……毕竟潇妹子的性格一大半都是她塑造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实力到了一个地步,睡觉那等凡事便不再重要,魂天帝已是多年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次觉了,怀拥温香软玉,身下锦绣春绸,本就是再美不过的一夜,更遑论刚醒时便有晨风送来美人声若清风抚琴又暗含情愫的柔和歌声。   魂天帝推开雕花的门,初秋特有的清淡微冷空气扑面,他抬首,一眼便看到了那浅唱的女子。淡灰色的天空下,她穿着曳地七尺的浅色华服,初秋冷光下可以隐约看到锦衣上绣的巧夺天工的暗纹。   听到声响,萧潇蓦然抬头,待看清来人,弯眸一笑,柔声唤道:“天帝……”她安然坐于船舷旁,浅色裙裾铺在红木上如同雪莲花在红雪中绽放,如云长发曳至漫地的裙摆,抬首一笑的风华竟使人自惭形秽。   这真是极致的风华。那身衣裳虽更衬出她的美,却少了往日的悠然淡泊之意。   魂天帝与她相对而坐,看了一眼萧潇面前满是棋子的棋盘,问道:“你不会下棋?”这样风雅的人儿穿着锦绣华服还不会下棋,在他心中真是形象大毁。未待萧潇回答,他忽然道:“昨日的衣裳不错。”   谁知他话音刚落,萧潇的小脸立刻绯红,吞吐好半天才细若蚊呐道:“那身衣裳有些地方撕裂了……”   顿时便明白是昨晚的原因。魂天帝偏首,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不发言语。   “啊……”萧潇吐吐舌头,为了扭转这诡异的气氛,她赶忙回到上一个问题,“从小便会下棋了,虽然棋艺拙劣。”   “嗯。”魂天帝轻轻点头,起身回首,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回迦南学院吧,你今日还有比斗。”   “天帝……”知他不愿谈论昨夜,萧潇感觉喉咙仿佛哽住,半响,她才浅浅一笑,抬手抚过面前的棋局,柔声道:“我不过是不足双十年华少女,你却独自活过千年孤独。我遗憾没有在你的韶光中相遇。”   魂天帝面色一变,止住离去的脚步,回身相望,他血眸深邃若海,猜不透所想。   萧潇咬唇,俏脸闪过坚毅之色,咬唇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魂天帝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么一个问题,随意道:“斗气大陆万里河山。”   “河山万里不过一局棋。”萧潇挥袖,扫落一盘棋局。她眸色微黯,虽知他不愿告诉她他心中所想,这一次,却决定问到底!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萧潇眸光清冽,直直望向他的血瞳,挥袖间那扫落的纷乱棋子全部归位。   魂天帝抬眼,不悦之色愈浓,沉声道:“万众臣服。”   “万众臣服不过一局棋。”萧潇再挥袖,那刚归位的棋子又纷纷而落。   挥袖再次将纷落的棋子归位,萧潇望向他的眸色坚毅,毫不退缩,“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魂天帝不语,抬眼与她清冽坚毅的眸子相对半响,忽然走至萧潇身前,冷冷道:“将这盘棋打落。”   他声音低沉悦耳,不含丝毫怒气,可是萧潇只是抬头一下,便被他血瞳中的傲然尊贵所震慑,竟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头乖乖的扫落所有棋子。   “再将所有棋子拼好。”魂天帝语气依旧,冰冷而悠淡的下令。   萧潇刚欲挥袖整好棋局,却听他道:“用手!”   萧萧猛然抬首,瞬间便明白了——他要的,是握掌天下的权与力!   没有任何人在他眼中例外。   他可以对她宠,是因为他想这样。只有他赏的份,没有她讨的份。根据他的想法而言语而行动,永远不要想驳他的意思。   这一刹那,萧潇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并且她真的笑了起来。   只有宠,没有爱,没有平等,只有权力。   愿为君红尘颠倒世俗不顾,可叹道不同不相为谋!   作者有话要说:  族长真的一点点也不喜欢潇妹子么……【迷茫状……   那首歌引自李清照一剪梅。有歌曲版,歌名《月满西楼》,很多版本,邓丽君版好听,绝了! ☆、倾我一生一世念   晨风吹皱湖水,拂上萧潇的容颜,微冷的感觉让她一颤,刚才那上涌的热血也退了不少,细细一思量,才发现自己狂妄的想要用几个月时间改变一个千年老古董根深蒂固的权利思想,真是自以为是!   古往今来王者霸主,必有坚不可摧的信念。作为斗气大陆第一枭雄,魂天帝心中对于权力与爱的理解岂是那般容易改变?   这样一想,心中的郁结委屈之气也似是被秋风吹散了,心情舒畅的多。   萧潇暗暗握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哼着悠闲的曲子,萧潇翻手取出玉瓶,倾倒出一枚碧色药丸丢进嘴里。   全身骨骼发出噼啪的声响,萧潇原本身材修长,此刻竟硬生生拔高了三寸,原本平凡的五官也变得深刻而俊美,青丝未束,散乱倾泻至腰,褪下那曳地七尺的华服,翻手取出一袭浅色云纹长袍穿上身,衣袍荡漾,眉目温柔,妖异魅惑至极。   白色纳戒散发出幽幽的光,萧潇轻抖手腕,一道黑色流光奔出。   一辆四匹斗尊级别雪云龙马拉着的幽黑马车呼啸着落在半空,如同九幽冥鬼一般阴森,如同黑夜一般神秘美丽,车夫暗光流转的长鞭划过空气发出尖利的啸声。   萧潇飞身而起落在马车前,抬手轻轻抚过用上万颗斗王阶别暗属性魔兽魔核做得马车,有些微微的透,暗黑色气流在其内飞动,车身有着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妖异华贵纹路,那华丽的纱幔,垂着的流苏,无一例外是幽幽的黑色。   “冥灵……”指尖传来的冰冷之感凉到心底,萧潇忍不住哽咽出声,低声喃喃:“这马车的材料还是你送给我的呢。我说想要一辆黑色马车,不知该用什么材料,你便取了这上万颗斗王阶别的暗属性魔核,说是怕斗皇阶别暗属性太强烈,都有了一点点意识,那临死的怨念会影响我心情……”刚才的悲哀自嘲再次涌上,她再也说不下去,以袖掩面。   “主人要去何处?”车夫微微转首,为萧潇掀开车帘。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身着幽黑的仿佛和马车融为一体的华服,其上绣着大片大片血一般艳红的曼珠沙华,只是那清澈的眸子有些微微的呆滞,可以看出一个傀儡。   “迦南学院。”萧潇侧身倒进马车,身子斜靠在黑若鸦羽的软榻上,沉闷低哑的回答。   “是。”女子答应一声,长鞭挥起,在空气中尖啸,长鞭沉重落下,四匹马扬蹄嘶鸣,如同一场悲歌的序幕。   清晨的半空中,只有一辆仿佛来自黄泉的黑色马车扬蹄飞奔,一片沉寂。   许久许久,车内传出青年男子的醉声长吟:“天朗日清,和风送闲;英俊潇洒,风流多金;问天下谁人似我俊逸无双,风度翩翩?”似是醉意已浓,吟着吟着带上了清朗的笑声,笑的频频喘息,到最后甚至有了些癫狂的意味。   多少恨,昨夜梦回中!   到了迦南学院,发现比斗已经开始。虽然昨天输给了颜璐可,萧潇的到来依旧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多金又实力强大的男人可不多见。   几乎大半的目光都在萧潇身上,她浅笑自若,直到目光触及到那白衣若雪慵懒而坐的身影,她眸色微黯,飞身掠至他身侧坐下,这才发现魂天帝周围自动留出了一片空旷,显然他身上独有的尊贵气场让人望而却步。   “天帝。”萧潇微微咬唇,小声道:“清晨我冲动了,还望莫要生小孩子的气。对不起。”   魂天帝侧首,血色瞳眸锁住萧潇,半响,他唇角微微上挑,声音却冷淡依旧,“看比斗。”说着转首望向场内。   “这么说是不生气?”萧潇挠挠头,乖乖的开始看比赛。心中无奈,本来是想起冥灵死于他手,的确有些悲哀有些生气,可是此刻看到他本人,还是厚脸皮蹭了过来。   场内不过是一些玄阶班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萧潇本就没什么兴趣看,再加上魂天帝在身边,更加心不在焉,忍了半天,还是跟他说话:“天帝,其实我一直在想,在异火多年的灼烧下你为何依旧存活?”话一出口,萧潇就在心中抽自己,这话好像是巴不得魂天帝被烧死的意思。   不过魂天帝并未在意此言的不足,沉声道:“我的肉体可以死去可以腐烂,但信念永生不灭。”微微沉默,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中仿佛带着磐石般坚定的意念,“只要信念一日不灭,我便一日不会死去。”   这些话他本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是面对萧潇,他却还是说了出来。   萧潇侧首,看着他俊逸的侧颜,眸中光华流转,她想,她爱的就是这样的他吧,一世猖狂,无人可阻其脚步,无人可定其生死,无人可灭其信念!   萧潇本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一直慵懒看场内比斗的魂天帝蓦地坐直了身子,血瞳轻眯,其内有疑惑之色闪过。   顺着魂天帝眸光看去,定在场中央那青衣飘舞,俏脸秀美如莲的女子身上。此刻她纤纤十指宛转,捏出一个印诀,青色衣衫猎猎狂舞,青丝向后扬去,碧光笼罩周身,原本只是清秀的姿色也透出让人赞叹的灵秀。   “生生不息。”沉默了一下,萧潇沉声说出洛施施用的招式。转头看向魂天帝,问道:“天帝,你原来可曾见过她?”   魂天帝细细思索一下微微摇头,在心中问道:“云若,你可见过这青衣女子?”   原本因为昨晚被魂天帝封印,看不到魂天帝萧潇二人一夜春风而赌气的云若此刻也是俏脸布满震惊,细细思索千年记忆只能无奈摇头:“没有,她的气息是有点熟悉,记忆中却没有这么一个人。”   “是熟悉。”魂天帝皱眉道:“我与她应该不只见过一次,气息很熟悉,可是记忆的确没有这么个人,也不像喜着青衣的百里青。更何况这女子的实力不是伪装的,的确是斗灵巅峰。”   “开玩笑?!”云若忍不住提高声音,震惊道:“怎么可能啊!一个斗灵巅峰能使用木属性斗帝才有的生生不息。”   魂天帝没有回答,而是问萧潇:“潇儿,你斗气被废,可还能用火德本源?”   萧潇无奈摇头,道:“斗帝之所以强于斗圣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质的变化?成为了斗帝可以借用天地万物之力为己所用,这洛施施是木属性不就借用了迦南学院周围树木之力。”   这样说来,洛施施也不是成为斗帝后被废了斗气。那,到底是为何?   没有再多说什么,魂天帝心中却记下了这事,决定找时间去弄明白。要是有这个办法,萧潇晋级斗帝也不是没有希望。   在魂天帝、萧潇、云若三人谈论的一会,洛施施已经瞬间反败为胜打败了迦南学院双花之一——梦烟。   “轰——”   “轰——”   “轰——”   下一场便是洛施施对萧潇,学院入口处却传来一声声巨响,琥乾老头子闻声老脸立刻变了,吩咐道:“去捏碎萧族给的灵魂玉简。”接着骂道:“这两个泼丫头有完没完?!”   琥乾话音刚落便听到两道少女特有清澈嗓音。   “妈了个巴子!敢树萧炎这王八羔子的雕像,看本姑娘先砸烂这破雕像,再砸烂这破学校!”这少女声音虽冷若冰霜却极是好听,只是那骂人的话瞬间就将他人对声音主人的美好猜想打破了。   “嘿嘿嘿嘿。”接着响起另一女子清灵却二不兮兮的嘻哈笑声:“来来来,贱卖萧炎了,现卖胳膊再卖腿!”   作者有话要说:   ☆、序曲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而这一次终于不是在梦里。   ——萧潇   千年早已磨平了我的爱恨,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爱,但这世间永恒,都不会有人比我对她更好。   ——魂天帝   医者医德,善济天下。为了救他我已杀了那么多人,早便没有回头路了。   ——凉秋千   我本名青海,自‘冥灵’之名传遍天下时,我便是为她一人而活了。   ——冥灵幻圣   我爱他没有为什么,如果真要说一个理由,可能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哭的男人吧。   ——魂晓涵   晓涵有个表姑妈,三十岁也粉嫩嫩~~~   ——魂皙   萝莉有三好,身娇体柔好推倒~~~   ——笙烟   将我留在他身边的,不是恐惧,不是他的霸占,是卑微的爱啊。   ——颜璐可   我找了你……一万年!   ——洛施施   萧公子,上天入地,四海八荒,都不要丢下我……   ——魂嫣   九死一生又怎样?走过黄泉路只要真有万里相思丹,那我就走定了!   ——萧晓沫   魂皙:“你喜欢我什么?”   笙烟:“腰细波大腿长。”   魂皙:“……”   作者有话要说:   ☆、此身若浮萍   加玛帝国的冬极冷却不见雪,天幕低垂,那袭霞色的衣衫就那样飘荡着,她回身望月,青丝滑落华服,沐着月光的侧颜凄凉的让萧潇想起幼年在炎盟时寒寺洒落一地的井水,她举杯邀月,带着淡淡的笑:“天命愚人,不过是一场荼縻花事了。萧潇,你看这山河无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它失了颜色。”   “失了颜色?黄泉碧落,苍天血殁,天命不可违。这山河无疆早在我八岁那边便是一幅水墨写意了。”有谁这样开口,声音如同红梅开于阗黑,凄冷绝艳。   “是么?”霞衣女子轻笑,声音和她的倩影一起如烟如雾般淡去。   天地幻化,白云苍狗。   他踏着尸骨,踏过一江血河,中州疮痍,他的轮廓在一片血色中模糊,那袭白衣却反着冷冷的雪光,恍如阿尼玛卿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孤高绝寒。   “天帝……”有谁这样轻唤,几斑血影眉间过,几树飞花映蹉跎,那纤长雅致的素手朝男子背影伸出,只这腕凝霜雪便足以倾城。   鲜血成河流淌,平地狂风顿起,他负手迎风,一袭白衫猎猎翻飞,未曾转身,未曾回眸。   哀鸿遍野中,那美可成画的腕子依旧用力伸着,妄要抓住他飞扬的衣袂,却生生委顿跌地。   不过是一场荼靡花事了。   “魂嫣你醒醒!”女子的声音如同三月黄莺,清脆婉转,“魂嫣,刚才我晕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好多影像,很熟悉,记忆里却没有。”   “我也是。”另一女子声音温柔平和,带着阳光的气息,“不过晓沫,这好像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我们现在被吊在这种地方很危险啊!”   吊着?   危险?   萧潇从迷蒙中初醒,刚才那两幕影像如同云雾般消散,只留下点点痕迹在记忆中。   “这是?!”映入眼帘的是血色奇异宝石构成的洞穴,萧潇低头,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她大惊。   下面竟然是一潭宛如岩浆般的池水,上面燃烧着炙人的火焰,池水上还时不时冒出气泡。   感觉到左手的剧痛,萧潇抬眼,顿时悲剧的发现,自己被吊在这池岩浆上方,而且只是用玄铁丝吊着左手小指来支撑全身重量!   “啊——救命!”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噗通一声,萧潇转首望去,那呼救的男子已经掉进了火焰岩浆中,瞬间被烧得尸骨无存,只有那根细细的玄铁丝上还挂着他的半截手指。   “咕——”随着咕咕的响声,那池岩浆般热量恐怖的潭水开始上升,短短一会,已经上升到萧潇必须曲起腿才能让脚尖不被火焰烧到,看着潭水,萧潇开始庆幸没有穿那袭曳地七尺的华服,否则今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面对这样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有人开始嘶声狂呼,接着便响起一声声噗通,不用看萧潇也明白,又有不少人掉了下去。   记得那火衣女子走了以后自己因为冲动想毁了自己的双眼,接着被魂天帝抓住了手腕,后面的事就一无所知了。   到底……是怎样来到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的?   “阿离——”少女黄莺般的一声脆呼拉回了萧潇的思绪,那呼声里含着恐惧担忧,萧潇不由看过去。   女子身着蓝色褶式长裙,曳荡的裙摆印着一簇簇流珠花,娇俏可人的小脸苍白若雪,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盯着从她怀中掉落的白色小兽。   眼看着那白色小兽即将掉入火潭中,少女双眸含泪却无能为力。   一只穿着水蓝色绣鞋的小脚竟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伸到了小兽腹下,将它轻巧的挑了起来。小兽飞起,水蓝色的长袖轻甩,便将那小兽揽入怀中。   “噗通——”谁知那小兽刚到怀中,那白皙手中一直紧握着的蓝色流苏笛便掉入了火潭中。   “我的笛子……”水蓝色衣裳的少女面色立刻苍白,秋收明眸登时便落下泪来。   “魂嫣……”声音仿佛黄莺般的海蓝色衣裳少女不禁歉疚,小声道:“对不起,为了救阿离让你失了笛子。”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小丫头毛手毛脚的,一个掉了畜牲,一个掉了烂木头。”   “恩?”接着传来一少女冷若冰霜的声音,“不要吵我睡觉。”   被吊着一根指头,只能曲着腿,这丫头还睡觉?!   谁这么彪悍?   被吊着的众人都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悠然闭目的女子一袭白衣若雪,黑发如墨冷冷的贴着她的双颊,眉目清雅,纵是闭目养神神色也是冰冷一如往日。而她身旁吊着的便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子,她长发未束散落至腰,穿着男子的长袍,未束腰封,怎么看都是不修边幅,可是偏偏那就是曲着腿,就是衣衫宽松也不能遮掩的性感身材让人对她目光如胶,修眉明眸,红唇削薄,透出慵懒之外的冷酷倔强来。   “你们……”海蓝色衣裳女子面色不善,刚欲发作便被那名为魂嫣的温柔女子挥手制止。   魂嫣看着不远处的两位白衣女子,抬袖掩唇,竟无语凝咽,半响才颤声道:“晓涵……”   闭目养神的女子闻言微微睁眸,唇畔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声音冰冷却含着喜悦:“你刚才说话我就知道你在了。”   “嘁——还装矜持?”嘻嘻哈哈的女子哼声道:“魂嫣大妹子,你也太伤我心了,是我先出声的,你竟然先喊晓涵这大冰块。”   魂嫣微微笑了笑,道:“魂皙姐姐。”   “这才乖。”魂皙嘿嘿一笑,一脸满足的也闭上眼准备睡觉,看样子族人见面也不愿多谈。   “好了,都闭嘴吧。”魂晓涵冷冷开口,“我要睡觉了。”   周围的人碍于魂晓涵强大冰冷的气息果然都沉默下来,谁知那海蓝色衣裳的女子竟一声惊呼:“萧潇姐?!”   作者有话要说:   ☆、未妨惆怅是清狂   这一声惊呼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看向那海蓝衣裳少女,只见她清亮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红唇轻咬,目光紧紧锁着不远处。众人不由顺着她眸光看去。   那女子身着男子的华贵长袍,发浓如瀑,面色却过于苍白,眼眶凹陷,有一种让人莫名不喜的阴晦气。明明是这样的样貌,可是在她眸光望向海蓝色衣裳少女,隐约轻叹时,却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惊鸿之姿。   “晓沫…”萧潇牵唇微笑,却不知该说什么,心下有五味具杂,震惊于自己气息样貌变化这么大还能被认出来。半响才笑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萧晓沫眸子亮晶晶的,笑容有如风信子,声音清澈:“刚醒我便注意到你了,但不敢确定。才故意说话声大点想引起你注意,但你一直没什么反应。”   萧潇眉尖轻挑,道:“那你是怎么确定的?”   “嘻嘻嘻。”萧晓沫粲然一笑,低首摸了摸怀中的白色小兽,道:“我就说阿离怎么反常的往外扑,刚才魂嫣救它上来后,它告诉我的,姐姐忘了吗,你可是喂了它不少丹药呢。”   萧潇忍不住别过脸去,胸口有几分堵,当年父亲送这只丹兽给晓沫之前,在自己这里放了一些时日,后来它被送走,自己仍会练不少丹药送给它当豆子吃。   没想到……今日它竟认出了自己!   还有晓沫,自己一向不喜与人交往,晓沫虽是二伯萧厉的孩子也很少与自己见面,今日自己变化如此之大,晓沫也发现了自己。   “萧潇?”那边忽的传来魂晓涵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萧潇的思绪,她转眸望向那白衣少女,不禁微笑,那个丫头变化真大,笑道:“我是。”   “你……”魂晓涵微微迟疑,凝眸望向萧潇,半响轻咬红唇,眼睛竟有些湿润,哑声道:“姐姐…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好吗?”   “好。都好。”萧潇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微笑,她明白,如果可以哭出来,今日她定会落泪。   魂晓涵掩唇,看着那绝丽不再的容颜,便感觉到哽咽。   是啊,明明她已没有了那绝美的容颜,为何还能一眼认出她?这个问题魂晓涵想不明白,直到多年后她问萧潇容貌与风华时,萧潇微笑的指着眼前的草地,说出了魂晓涵半生未忘的话:“看眼前,这牛只是一头牛,草地也只有青草和鲜花,而穿过树枝的阳光也仅仅只是一束光,但如果你愿意将它们拼在一起,就会产生超乎想象的惊艳。”   有些人,她的惊鸿之姿早已不是容颜可以比翼。   “有这么激动吗?”萧潇半开玩笑,“你这样一直盯着我,让我有种我把饭吃到了脸上的感觉。”说着抬袖擦了擦脸。   魂晓涵忍不住微笑,那冰冷的娇颜因为笑容仿佛白莲花于一池夜水中绽放,让得周围的众人忍不住呆了呆。   “我说魂皙。”萧潇无奈的看向魂皙,道:“晓涵刚不看我,你又紧盯着我瞧……”   “我……”魂皙那往日嘻嘻哈哈的神情此刻极是复杂,她不知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该说怎么样的话。   是萧潇救了她和父亲。   但也是萧潇手下的人……灭了她的家族!   “潇姐。”萧晓沫忽的出声,笑着指向旁边水蓝色衣裳的少女,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魂嫣。她……”   萧晓沫话音未落众人便听到一声冷喝:“闭嘴!”   那声音冰冷无情,却有些金属质感,让人联想到两块铁在摩擦。   “谁?”只闻声不见人,不少人不禁皱眉开口。   “让闭嘴没有听到么?”女子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不长耳朵的今天就长长记□□。”   随着女子话音刚落,便有一根根玄铁丝从火池里飞出穿过不少人的肚子,直将那些人都穿在了一起。正是刚才说话的人。   “啊——”顿时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里的人实力最弱都在斗尊,可是在此处竟然空有斗气而用不成,只能任人宰割!   “我的衣服!”众人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却听萧晓沫娇喝一声,低首心疼的看着自己染上血迹的海蓝色长裙。   众人无语,这都受伤了,不关心自己倒关心衣服……   “找死!”随着这声森然的冷喝响起,一女子竟凭空出现在火池上方,她眉目冷厉,身着紫色皮衣,露出修长的双腿。   “你才找死!”萧晓沫银牙紧咬,冲口就道:“这身衣裳襟口袖口的流珠花都是潇姐为我绣的。”   那紫衣女子怔了怔,似没有想到萧晓沫竟然敢还口,反应过来后立刻抬手捏出一个印决,那平静的火池因为她捏的印决开始沸腾起来。   萧潇心下着急,只能将主意打到当年萧炎流下的本命血液上了,当下便决定只要晓沫受到伤害,立刻就用那滴血。   谁知忽听一女子沙甜柔和的声音:“燕子,那身衣裳的刺绣是巧夺天工,你毁这姑娘如此重要的东西,她生气也是应当,你何必计较。”   只闻声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是怎样娇媚绝丽的女子。忽然药香弥漫,众人顺着源头望去,那女子抱琴而立,一洞火光,她却如同松竹清泉一般淡远寥落,仿佛旷远烟树,火光映着她如雪的容颜,并不绝美却淡雅清灵宛如梦幻,她低眉敛眸,白皙的手中握着一管玉箫,玉箫周围白雾缭绕,温润圣洁。   诸人的眸光都看着那女子时,萧潇却紧盯着那管玉箫。   青海玉箫。   作者有话要说:   ☆、号外号外 人物关系   女一号——潇妹子(萧潇)   CP:族长(魂天帝)好基友:魂皙、魂晓涵 表妹:萧晓沫 神秘关系:魂嫣   男一号——族长(魂天帝)   CP:潇妹子(萧潇)好基友:路过路过…… 妹妹(非亲):魂灵   女二号——九歌(火衣女子)   CP:萧战(你没有猜错,就是萧炎他爸…)朋友:萧潇追求者:萧霖   男二号——冥灵幻圣(青海美玉)   CP:凉秋千(生命之圣)朋友:萧霖神秘关系:路过路过……   友情出现——魂遥(潇妹子、族长的女儿)   CP:木奴(神秘)朋友:魂嫣。 复杂关系:司徒连(万剑城主)   神秘人物——明珠   CP:司徒连(万剑城主)复杂关系:潇妹子(萧潇)弟弟:粗线了,我不告诉你…… 身份:源大陆圣殿圣女,大陆第一高手   诸位基友们:   魂晓涵——与潇妹子亦师亦基友,魂皙好基友。喜欢:族长(魂天帝)三星斗圣   魂皙——与潇妹子亦师亦基友,魂晓涵好基友,魂嫣表姐。CP:笙烟(玉生烟)两星斗尊   凉秋千——CP:冥灵幻圣。炼药师们的噩梦。情敌:潇妹子(萧潇:我冤枉啊……)秘密   洛施施——神秘神秘神秘。斗破中出现过的。喜欢:族长(魂天帝)初入斗王   颜璐可——夜莺组织继承人。CP:沐秉澄(逍遥王) 斗王三星   萧晓沫——萧厉女儿,潇妹子堂妹。CP:沐泫翊(逍遥王) 斗尊巅峰   魂嫣——魂皙表妹。厄难毒体。喜欢——萧公子(你猜……) 斗灵八星   魂灵——族长表妹。CP:药无邪(我剧透了……) 儿子:百里卿城 八星斗圣   凌枫——秘密秘密……   复杂人物:   云若(美杜莎女皇,蛇族永远的王者)   千年前先和萧玄暧昧不清。   后与族长订婚,结婚当日被古元抓走   药族药无邪(药老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天妖凰族进攻冥蛇地脉时为救她而死   后与古元相恋   与笙烟(玉生烟)关系暧昧   即将出现人物:   姜半嬅程语竹叶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烟皙篇——上穷碧落下黄泉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薰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笙烟一身曳地的黑袍立在河畔的青石上,长眸低垂按箫而吹,月色廖淡,竹影斑驳,他侧颜如画,修眉轻蹙,这曲子吹来绝望沉重的让人恐惧。   魂皙抱膝,心惊于这曲子的悲怆,微微抬眼,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竟觉得某一刻笙烟的眸子比这墨夜色还要沉重深邃,这一眼她便垂眸不看他的眼睛。   箫声断,头顶响起笙烟的笑声:“丫头,你哭什么 ?”   “谁说我哭啦?”魂皙立刻跳起,捂着眼睛抬头对着笙烟,声线却哑着。   “好。”笙烟笑开来,“你没哭,是我哭了。”接着他的笑容却僵了下,魂皙竟主动抱住了他,这傻丫头埋首在他怀中抽噎:“以后不要吹这支曲子了,我不喜欢。”   “好。不吹。”笙烟抬手摸摸魂皙发顶,声音温柔的胜过那一杯解千愁的醇酒,却飘渺淡薄的如同月透薄纱,捉摸难定。   不要再吹这首曲子了,让我觉得这一切不过水月镜花黄粱一梦。   让我觉得,你会离我而去。   魂皙抬眼,那人长眸半阖,更显得眼线飞扬骄狂,就是笑着,也是不可一世。   这样感觉……你我之间怎生如此遥远?   几番犹豫,魂皙还是问出:“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笙烟挑着眉毛,大笑:“我说我比斗帝还厉害你信不信?”   “信!”魂皙蓦地抬头,盯着他的黑瞳中闪烁着比晶石还耀眼迷人的光芒。   笙烟一怔,半响扮个鬼脸,哈哈笑着:“骗你的。”   若在往日,魂皙定会狠狠踩他一脚,而今日魂皙只是这样看着他,深深的,眷恋的,黑瞳渐渐被水光模糊,就这样不经意间泪流满面。   笙烟没有抬袖为她拭去泪水,而是飞身而起,在河水中央站定,任淙淙流水淌过他的衣摆脚踝,再次从袖中取出箫来,他斜倚唇下,十指宛转如同流云,箫声呜咽,却是刚才那曲使魂皙落泪的‘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盏茶时间,他便失言了去。   “笙烟……我喜欢你。”箫声中,魂皙低低的,声若梦呓般空茫,“我喜欢你,喜欢的从今之后不知还会不会有感情赋予其他的一切。”   月下江上,他背影修长,身姿昂然雅致,黑发逶迤在长袍上,仅一个背影便美的让人心惊,箫声凄切,他忽的低笑出声,手腕宛转折断青萧,袖袍挥卷,那支断萧便被抛掷至一河清水中。   “当时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他负手朝月中走去,低吟声中厉风顿生,呼啸着扬起他曳荡的黑发如同一片阴影,一片乌云。   “笙烟!”魂皙忽然产生极其强烈的不安感,她朝着那信步而去的背景扬声呼喊:“这地方起风了不知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回聚居处!”   “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他仿佛听不见魂皙的呼喊,兀自走着,黑袍曳过河水,赤足踏上青石地,就这样直直走入那轮明月。   “笙烟……回来!”魂皙发足狂奔,再也忍不住就这样大哭着朝那背影奔去。   求求你……留下来。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明月中,他一回眸的风姿倾世无双,长睫掩着深眸,清冷矜傲比这明月更甚。魂皙生生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冷的如同族人、母亲、未出生的弟妹一起死去的那个夜晚。   余音缭绕,那轮明月就那样悠然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   魂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仰着脸,就任由自己这样泪落尘埃,魂皙想笑,出了口那笑声却成了呜咽,她伸出袖子胡乱的抹了抹眼泪,感到一阵阵眩晕,抬手想扶住什么。   却只是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凉姑娘果真是善良无匹啊。”名为燕子的紫衣女子嗤笑一声,却还是撤消了已经捏好的印决。这凉秋千可是主人的贵客。   凉秋千抱琴在半空款步而来,闻言眉目却有几分暗淡,不自在的笑了笑,道:“燕子言重了,你明知今日我来作何。”她垂眸,心下凄然,往日视人命同天的自己,今日竟要一言决定十人生死。   “哼。”燕子冷冷一笑,抬手指着吊着的人道:“你选吧。”   选什么?   被吊着的众人不禁奇怪,可是不知怎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心里暗暗希望不要选自己。   萧潇紧盯着凉秋千手中的青海玉箫,终于还是担忧冥灵安危,扬声问道:“这位抱琴的姑娘,在下斗胆相问,你手中的玉箫从何而来。”这玉箫冥灵送给萧潇时从说过在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玉箫会自动到他手中,所以玉箫消失在纳戒,萧潇也未曾在意,只是今日怎会出现在这女子手中?   “找死么?”两次三番有人不把自己话放在眼里,燕子脸色不禁变了,冷冷的看着萧潇,抬手便欲捏诀,却被凉秋千抓住了手腕,只听凉秋千歉然道:“燕子,抱歉。请看我几分薄面,不要伤她。”   “哦?”燕子挑眉嘲讽,“卖菜大妈都知道求人给把青菜,莫不是凉姑娘的面子比青菜还大?”   这十足讽刺的话并未让凉秋千不悦,她只是微微笑了下,道:“你既然知道我被称为炼药师的梦魇,那么也应该知道我的一个人情多么宝贵。”顿了顿,在燕子略显期待的眸光中,淡然道:“今日我凉秋千欠你飞燕一个人情,今后你若有求,只要力所能及不违背道义本心我都会慷慨相助。”   燕子这才笑了下,挥了挥手,示意凉秋千可以和萧潇说话了。   “萧姑娘果真风华入骨,凉秋千莫可能及。”凉秋千看向萧潇,眸色复杂,明明容貌大变,她却还是一眼认出那女子就是冥灵心心念念的画中人。是因为除她之外无人能将那么浅淡的衣裳穿出风华吗?   “凉姑娘过誉,萧潇不过无盐之貌怎敢与凉姑娘这等灵秀清雅的风姿相提并论?”萧潇只当凉秋千是客气,也就跟她客气一下,互相吹捧不禁让萧潇一阵恶寒。   凉秋千笑笑,抬手抚玉箫,温柔道:“这支玉箫是青海所送。他常与我提起你。”音色柔和温情,心下却凄然,这些是在冥灵记忆中知道的,而他,至今还未醒来。   她不会忘却,那男子记忆中慵懒却坚定一句话:“我本名青海,自‘冥灵’之名传遍天下时,我便是为她一人而活了。”   “他还活着?!”萧潇惊喜的不禁喊出声来,心想冥灵既然愿意告诉这女子他的真实姓名,自然是已经对自己忘情,喜欢上这姑娘了,不禁为他开心,咯咯笑道:“也只有;凉姑娘这等钟灵明秀,蕙质兰心的女子方才配得上他。这支玉箫和姑娘配极了。”   萧潇不说倒好,一说凉秋千便怒从心头起,若不是为了这女人,冥灵又怎会重伤濒死?当下也忽略了萧潇后面所说的开心之言,冷笑道:“那是,萧姑娘这等风华绝代的女子怎是青海配得上?听他说你自小受过伤害,莫不是心理扭曲,放着他人宠爱关心不要,非要自己作践自己去倒贴?”   萧潇笑容立刻僵住,面色煞白,花唇轻颤道:“他当真将我幼时的事情也告诉你了?”不会的,怎么会呢,那日自己酒后,多么想找人倾诉,便给冥灵说了一星半点,但是他答应过自己绝不外传的啊!   “这需要别人说么吗?”凉秋千别过头去,忍着不让自己哽咽,冷冷道:“若不是心里不正常,有哪个女子会这般作践自己?”   “是啊是啊……”萧潇眼神有些空洞,扯唇笑了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悠淡却坚定有力,“并非作践,我是为了我的心。”   “萧姑娘的心果真与他人不同。”凉秋千讽笑一声,却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堵住了,难以承受那种沉重的痛苦,她竟会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闭嘴!”萧潇还未有愤怒之感,便听到那边冰冷的声音,正是魂晓涵,她眸若冷冰,渗人的看着凉秋千,道:“你再敢说一句,我便缝上你的嘴!”   “有一个找死的。”燕子耸肩嘲笑一声,道:“在此地被吊着你们用不了斗气不过废物一个,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魂晓涵不语,只是用一种冰冷的,压抑着疯狂风暴的眸子看着凉秋千,让众人毫不怀疑,这丫头就是拼命也不会让凉秋千好过。   令人惊讶的是凉秋千并不生气,她面色苍白的淡笑一声,“说得好,我这张嘴真该缝起来。”接着抬手随便指了十个人,道:“就他们了,燕子姑娘,劳你带他们出来,我先出去了。”   燕子看了看凉秋千点的十个人,皱了皱眉,对凉秋千传音道:“凉姑娘,那个穿男子长袍吊儿郎当的白衣姑娘不可以。”   说的正是魂皙。   “哦?”凉秋千顿住了脚步,传音问道:“为何?”   燕子有些无奈,传音道:“主人有令,这个姑娘,那个水蓝色衣裙姑娘,萧姑娘,那个冷冰冰的白衣裳姑娘,这四人可罚可伤,杀不得。”说的正是,魂皙、魂嫣、萧潇和魂晓涵。   凉秋千微微一怔,转首看了看那四个人,细细一思索,接着唇角露出明了的弧度,便转身朝外走去,传音道:“那你随意给我换一个就行。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当时已惘然   最无情不过风月,却还是走到了这般地步。   九幽黄泉着实是寒气渗人的,凉秋千不由抱了抱琴,加快脚步朝殿内走去,步过的长廊两侧有着色彩绝丽却沧桑斑驳的壁画。   每幅壁画上都有一位魅惑天成的女子,或是她执剑杀伐,或是她教导后辈。色泽柔润画工精湛,凉秋千便放缓了步调,缓步欣赏起来。   “咯咯咯~”殿内传来女子娇媚的甜笑声,“这不过是我死后他人所画的拙作罢了,怎入得了凉姑娘妙目?”   凉秋千脚步微微一顿,不禁喟叹:大陆第一美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仅声音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当下快步走入大殿,入目便是森冷威严的高高王座,一女子慵懒斜倚,玩弄着如缎的青丝,瞥见凉秋千进来,凤眸如水潋滟,彩色霓裳勾勒着醉人完美的身姿,让人不禁血脉贲张,意乱情迷。   凉秋千淡然一笑:“女皇高看我了,秋千不过是没什么见识的乡野丫头罢了,你倒是秋千出生至今所见第一美人。”   王座上的女子不由娇笑出声,欢喜极了,笑道:“凉姑娘真会说话,云若不过平凡之姿色罢了。倒是燕子刚才在云界中出言不逊倒是希望凉姑娘不要介意。”说着回首轻喝:“燕子,还不出来赔罪!”   空间微微蠕动,一紫衣女子步上前,对着凉秋千垂首:“凉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凉姑娘莫怪。”翻手取出一个蓝色纳戒双手奉上,道:“这里面便是刚才那十人在火灵池焚化后练出的本真丹。”   那十人的鲜活生命便这样因为自己消散,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凉秋千虽是微笑着,眉目间却极是复杂,强笑道:“你性情如此,我怎会在意?倒是麻烦燕子姑娘了。”说着收了那蓝色纳戒。   燕子恭敬垂首,思及云若刚才的怒气和惩罚吓得不敢答话。倒是云若微笑着挥手:“燕子还不快下去?”   燕子闻言赶忙退下。云若热情而柔和的笑着:“十年不见,凉姑娘可要尝尝我新酿的酒?”   凉秋千却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云若,心下思绪万千,云若此时灵魂微弱,开启云界无疑等于送掉半条命,而云若却还愿意开启,并且那三个有魂族血脉的姑娘和萧潇都是能伤不能杀,这些到底都是为何?   思及在冥灵记忆中看到的那些事情,仿佛一个个缠在一起的结,想通一点,刹那便明白了所有。   云若的笑声打断凉秋千的思绪:“凉姑娘这样看着我可着实让人误会我男女通吃呢。”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凉秋千却笑不出来,微微咬唇,明知不该多管闲事,她却还是淡声道:“秋千今日想奉送一句话。”   “哦?”云若挑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花堪折时是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凉秋千轻叹,明明希望这世上没有那么一个浅衣倾世的女子,为何想起她铿锵有力的那句为了自己的心,却还是想为她说话。   蓦地便明白凉秋千知道了所有,云若却还是神色不变,娇笑道:“我老的连枝都没有了,还什么花呀花,说的真让我欢喜。”   凉秋千不由心惊,要不是看到了冥灵的记忆,否则今日还会真被云若那副什么都娇媚真诚的样子骗了,“女皇明知我说的不是你。”   “哦?”云若凤眸闪烁,好奇道:“那是谁?”   “你幕后的人。”凉秋千知道自己说得多了,当下歉然道:“我多话了,女皇莫怪。今日的恩情我定不相忘。 秋千先告辞了。”   还算识相。   云若挑挑眉,笑盈盈道:“不送。”   看着凉秋千背影消散,云若的笑容也散了去,美眸潋滟,不知想些什么,半响方叹了口气:“得到你的情,是幸还是不幸?为何……我看不到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茫茫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拢。   杨柳秋千院中。   莺啼燕舞,小桥流水飞红。   萧潇初醒,入目便是这样的如诗如画美景。本应赏心悦目,萧潇却皱起眉来,若她没有记错现在应是初秋时节,这样春意盎然的景象是为哪般?   这便是碧落么……   只记那名为燕子的女人给了大家两条路:上穷碧落下黄泉。   碧落毫无危险,却不知通往何方。   走过黄泉可以要一件宝物,但是不知通往何方并且十死无生。   再简单不过的选择。萧潇想要魂天帝的心他们给的起么?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以往娇蛮天真的晓沫会为了万里相思丹而走黄泉路,温柔怯弱的魂嫣会陪她一起。   多么感人的姐妹情深。萧潇笑笑,没有友情的她不懂共患难也是种幸福。   “二涵,你看她在笑什么?”魂皙一脸无语的看着萧潇。   魂晓涵危险的看了她一眼:“不许叫我二涵!”   渐渐同上碧落的人都相继醒了过来,刚想运转斗气却都大惊失色。   “我的斗气提不上来?”有人尖叫。   魂皙扣扣耳朵,道:“我们早都发现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余人闻言也都试着提气,惊叫声此起彼伏。   “我的斗气呢?!”   “我的斗气呢?!”   “嘿嘿”魂皙笑的一脸欠扁,“看在大家共患难的份上,友情附送一个'消息:这里是春天哟~”   魂晓涵看着魂皙那欠扁的俏脸,不禁扶额:“我不认识你…”   鸟语花香春江水暖,众人却都感觉心底渗的慌。   他们的眼前,江水浮起,水光潋滟中一袭紫衣的燕子左手提着一个白骨笼子,众人清清楚楚看到笼子中的一片绿荫深处趴着一群人,这群人神态各异,而这群人的脸确是众人自己的无疑!   “那是……我们?”有人颤着嗓子。   众人都不敢相信,他们试着抬左腿,发现笼子里的人也抬左腿,试着摇头,笼子里的人也摇头,甚有人试着打了旁边的人一下,而笼子中的人也同时做了这个动作!   “这是什么地方?”有人苍白着脸,质问水光中的燕子影像。   燕子看着众人大乱方寸、心惊恐惧,不屑的笑着,“欢迎来到强者牧场。”   牧场……   如同鸡鸭猪牛,饲养到一定时候拖出去屠宰……   “救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想我纵横大陆百年,竟沦落到这般地步?”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组织?!比那魂殿还要恐怖!”   燕子讥讽的笑了笑,忽然间伸手到白骨笼子中随便捏住一人,只是稍稍用力,那人便骨头粉碎,湮灭成一滩血肉。   二星斗圣:火瀛圣者,昔日杀人如麻纵大陆,就此陨落,无丝毫反抗之力。   燕子仅此一举,便震撼住众人,春意盎然,众人却冷汗直冒,鸦雀无声。   “这会知道乖乖闭嘴了?”燕子紫翻手取出紫色丝巾擦了擦指尖的血迹,讽笑道:“你们记住了,在这里你们不是强者,而是牧场里的畜牲。要么像畜牲一样活下去,要么像刚才那个一样。”   一直未曾有什么反应的萧潇忽地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众人看向萧潇,一脸你在找死的表清。   燕子眸中冷光闪烁,“若不是一会玉公子要选女侍,你这风格恰恰符合他的胃口,今日非剁了你不可。”她也只是说说,她可记得云若说的不可杀四人中便有萧潇。   “至于怎么出去…”燕子诡异一笑,“要是你有本事就从玉公子那里问出来,只要你服侍的让他开心,没准他会告诉你。”说着笑了几声。   玉公子?   众人思索这又是怎么个人物,看起来好像很好女色。   燕子笑了笑,道:“既来则安之,希望你们都是聪明人,好自为之吧。”水波晃动,燕子的影像消失了去,江水也缓缓下沉。   看到燕子影像消失,众人刚松一口气,便有飘曳的箫声飞来。   箫声凄切,透了骨、断了肠。   作者有话要说:   ☆、月斜楼上五更钟   箫声凄切,在这春光中响起也似有着‘寡月替人怨,空亭待君归’的迷惘哀伤。   呜咽的箫声,在众人听来如同怨鬼夜哭般催人泪下,绞断心肠。萧潇却心下大震,似痴了般低吟出声。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薰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尾音若有若无,带着些许哀婉,几点凄凉。   她低吟声起时箫声微微停顿了下,接着再响起时和着她的低吟,刹那便乱了思绪,迷了韶光。   风起,薄雾初现,渐浓。   柳丝隐隐于白雾,有轻柔的脚步声度来,温柔雅致的脚步让人神思是怎样的秀丽佳人,刚才的箫声也是她吹的吗?   众人思绪纷纷时却有男子的朗笑声传来,张扬骄狂!   “刘郎恨蓬山万重,闻得姑娘声音,笙烟也恨这不足百尺的路途如万重啊。”他笑声起,箫声便止了去,声音慵懒诱惑。   萧潇低眸不语,只当没有听到这略带轻薄的话语。脑中却想着当年和冥灵合奏这曲子时的默契相和。   有簌簌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人分花拂柳而来。   那是四位妖艳的美人,她们赤足如雪,衣衫白且透,露出大片肌肤。这样娇柔的美人却抬着一顶华轿,轿子通体都是玉一般的洁白温润,雪白的流苏轻轻拂动如同风扬起的白莲花。   四位美人的脚步声却优雅整齐的如同一人。   又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簌簌声中几十人从渐渐淡去的白雾中出现,男女皆有,面貌不一,有些衣衫破烂,有些甚至穿着兽皮。   这些人却都不约而同的走向华轿两旁,恭敬的垂首下跪,声音整齐敬畏。   “迎公子下轿。”   这轿中人真是变态燕子口中的好色玉公子?   果然,轿中传来的温醇男子笑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都起来吧。”慵懒清傲的声音中,有人轻轻掀起了轿帘。那是一只优雅白皙却太过纤细的手,像是女子的手般柔软。   这玉公子名字娘泡也就罢了,手也这么娘泡,众人不禁心中吐槽。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盯视下……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还真他妈长的也像个女人!!看那秀美的脸蛋,淡雅的风姿,凹凸有致的身材。众人忍不住一阵恶寒。   “噗…”终于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是魂皙,“哈哈哈哈,受不了了,你丫还公子,就是一安能辨我是雌雄的娘娘腔……”她笑声未落就那么嘎然而止,只因为没有人能无视那种风华。   在淡绿色衣裳的美人轻扶下,他如同柔弱无骨般从华轿中慵懒起身走出。雪白的华轿,他黑裳如夜怡然雅立于前,眉眼如画,发浓如瀑,眉勾眼挑中却流连出清冷之色来。   未曾理会众人的惊为天人和魂皙的笑,而是旁若无人般笑问身旁的绿裳女子:“小薛儿,你猜刚才吟出这诗的是哪个女子?”   绿裳女子温婉一笑,“这个倒说不准。公子赐教。”   “好。我指给你看,”玉公子随意抬手,他的眸光不曾离开绿裳女子半点,看似随手一指却恰恰指的是萧潇,分毫不差。“是她!”   绿裳女子望去,只见萧潇仍旧和大家一样半趴着起不了身,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绿裳女子忽地想到,刚才玉公子下轿,所有人惊艳的时候,只有萧潇头也未曾抬起。   玉公子笑起来,“现在看出什么没有?”   “的却是位有风华的女子。”绿裳女子微笑点头,细细一看,这女子虽着浅衣相貌普通,却和玉公子一样有着倾世的风华,虽然不知为何看不太出来。   众人心想,看来这燕子说的没错,这玉公子的却好这女子那口,没看一直都只谈论那浅衣女子一人。   谁知,玉公子忽地转眸看向魂皙,唇畔含笑如妖如魅,“不过这位姑娘倒是我平生所见第一美人,姿容无双,空谷幽兰。”最后一字尾音上挑,柔情暧昧,长眸潋滟倾人醉。   魂皙莫名绯红了双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生君未生   森严沧古的大殿。   燕子恭敬跪下,双手高奉着白骨笼子,“主人,除了两位女子其余人全部在云界中了。”   长袖轻挥便拿走了云界,云若把玩着笼子,笑意盈盈,“燕子你又说这是强者牧场吓那些人了是不是?”   闻言,燕子冷冰冰的脸上露出笑来,“主人明察秋毫,燕子不敢欺瞒,请主人责罚。”   云若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待燕子离去,云若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去,露出疲惫渺茫之色。   千年了,除了六年前为了玉生烟开启过一次云界外,便不曾开启过了。这次开启,灵魂受创,怕是连个斗师也不如了。   为了他而不顾受创开启云界,却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何。   云若不禁自嘲一笑。不再多想,起身朝殿后走去。魂天帝在这殿后随意找了个房间修炼,这么久也未曾出来一次。   是该去问问他原因了。   暗青色的石门是开着的,云若探头瞅瞅,发现魂天帝竟然不在,以她现在的灵魂力量可不能探查。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随性。   云若未曾思索便走了进去,房内的摆设也是一如之前,唯有那檀木书桌上用黑玉压着一张白锦素卷。   直到多年后,云若都不曾忘却看到那锦帛时的感受,震撼、凄凉、悲伤、感叹,也许还有一丝心底的嫉妒。   雪白的锦帛上,墨色的字体飞扬遒劲,力透纸背。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一滴泪就这么淌了下来,砸在白锦上晕染了墨色。接着两滴、三滴…接连不断的落下。   云若再也忍不住抱着锦帛泪如雨下,又哭又笑。   笑,为那风华无双却痴着温柔的浅衣女子。   哭,为自己心中那纵使千年时光也不曾消逝的第一次情动。   犹记自己不过双十时,风华正茂,热烈的喜欢他,也不曾换来那人心动。   今日方知,原来他……也是会喜欢人的。   “若儿…”谁用低哑的声音轻唤,含着莫名的情绪。她抬首相望,只见他倚门而立,白衣映血发,清华尊贵,孤傲仿佛雪山上的冰雪般冰冷不可奢望。   “天帝……”云若一声哽咽,赶忙止住哭泣,含泪而笑,“这诗真美,我从不知道你竟也会这些风雅的东西,还有这字,挺拔有力,真是难得的好书法。”   魂天帝看着那哑着嗓子却依旧言笑的女子,血瞳闪过难言的情绪,走过去拿起云若怀中的锦帛卷起来收好,便不再言语。   他从不是一个喜欢表达、多言的人。   看着他收卷锦帛时敛眸的神情,云若忽的便明白了他开启云界的一个原因。   不是不愿意与萧潇携手,只是时间阻断了一切思量。任它陌上花开,山清水明,当她在二八年华巧笑倩兮时,他却已历尽沧桑,心如止水。   “除了为了消除千年年龄差距的鸿沟,为了萧潇让我开启云界还有什么原因?”云若压下心中的苦涩,笑问道。   言至此魂天帝不由皱眉,略有些不悦的道:“潇儿本性缺陷太大,不适宜在这弱肉强食的大陆生存。当年有祖辈萌荫,如今有我护她左右,那么将来呢?”又道,“你可还记得那颜璐可?两次比斗,潇儿均是大败还险些丧命,每次都是因为心性历练原因而输。毕竟这三千小世界,一方大世界的天才很多,但多少不是半路夭折?我不希望,她只是一个无用的纨绔,至少要无畏。无所畏惧,才能无所可挡。”   云若想笑,却发现自己牵不起唇角,原来不论哪个原因,都是他对萧潇的心意,对她的保护。   云若故意问道:“云界中都是强者,你不怕她死在里面?”   魂天帝淡笑一声:“她不会。”   “如果呢?我是说如果。”   魂天帝抬眸,血瞳无分毫情绪,声音也似那捉摸不透的清风白月,“若在那里面她也不能活着出来,那也是她自己能力不足,命该绝,不过是个早晚问题。”   因为在意,所以残忍;   因为在意,所以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沧海桑田   他的眼波荡起风情的诱惑,唇角勾起的弧度将人的魂魄也能迷失。   这货是个大色鬼…   这货是个大色鬼……   在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心湖漾起波澜的魂皙云袖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转开眼不看玉公子那张勾人的脸,讽笑道:“玉公子此言差矣,公子才是魂皙此生所见第一美人,眉勾眼挑,狐媚妖精。”   “……”玉公子倒是一怔,刚才看似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实则他的神情,眼波都是透入骨子的魅惑,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视而不见还讽刺他。当下柔声笑道:“现在的姑娘不都喜欢这样阴柔的男子吗?姑娘这句话的意思是姑娘喜欢在下么?况且你我一见如故,姑娘叫我笙烟就好。”   魂皙一阵恶寒,嫌恶道:“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我喜欢威武雄壮的大汉子!”   “恩?”笙烟笑起来,神情暧昧,“姑娘的意思是……嫌笙烟身子太单薄?”   众人不禁有些受不了,而跟笙烟一起来的那些人则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   魂皙别开头去,实在忍不住咆哮:“单薄泥煤啊!老猥琐!!”   笙烟俊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唇角抽搐。   虽然猜到笙烟在这地方算是土豪级别的人物,众人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公子。”绿裳女子温柔的轻唤,雅步到笙烟身侧,娇嫩的小手轻轻抓住他袖袍下的手,柔声道:“公子还是先按照规矩把这些人分配了吧,免得那老妖婆来了。”   笙烟捏了捏她的手,长眸中闪过柔情,虽是对着侍从们说话,眸子却不愿离开她半分,“除了刚才那个吟诗的姑娘,其余的你们随意。”   跟随在笙烟身侧的人闻言眼睛立刻火热起来,一大半的男子眼睛都紧盯着魂晓涵,虽然她不过十三四岁,却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女子,她是最美的。   “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挖了双眼。”魂晓涵依旧是风云不惊的模样,声音如同冰冷却清脆的珠玉落玉盘。   “带刺的花最有意思。”有人轻笑。   此人话音落,便有十几人都朝魂晓涵走去,他们明白,第一天到这都全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今日不论他们对魂晓涵做出什么她也无还手之力。   “找死!”魂晓涵眸光一冷,用几乎无力提起的手拿起旁边的一根树枝撑在地上,硬是靠着这一点借力,就这么颤着站了起来,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眸光高洁,冰冷高贵的不可侵犯。   那些本来涌上来的人就这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喜欢找美人,可不喜欢找死。”人群后响起一声懒懒的轻笑,围上来的人闻声赶忙让开一条路,笙烟携着绿裳女子就这么含笑走到魂晓涵身前,仗着身高俯视她,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感叹道:“年轻就是好,身子骨好就罢了,皮肤也这么好。”说着挥袖间魂晓涵支撑身体的树枝就这么掉在地上,魂晓涵身子一软也倒地,长发散落,竟然妩媚的惊人。   “一个女孩也解决不了,废物!”笙烟扬眸,冷光迸出,侍从不由跪地。他懒懒挥了挥手,“带下去吧,别玩死就好。”   “是。”侍从不敢表现出喜悦,待得笙烟步入华轿中才起身,一把拉起半趴卧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魂晓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群人便朝柳林走去。   “哼!”只听一声冷哼,冷若冰霜,接着银光闪烁,一条鞭子反射着冷漠残忍的光泽。   抱着魂晓涵动手动脚的人均挨了一鞭子,鲜血乱飞,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们不由松手。   淡紫色的人影如同一缕飘渺孤独的轻烟,悠悠轻晃,便轻盈的落在地上,一袭紫纱如烟如云轻覆玲珑妙体,眉纤长如柳,目如秋水,人比黄花瘦。   “嘶——”那些挨了鞭子的人有苦不敢说,只能气得牙痒痒:这老妖婆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来的真他妈快!!   莲花白的华轿中忽然传出笙烟清朗的笑,轿帘飞起,他便优雅的落在紫衣女子身前,笑意浓浓丝毫不见恼意,姿态从容,“多日不见魂灵姑娘真是让笙烟相思入骨。”语调柔情蜜意,话锋却忽的一转,“不过姑娘这刚来便打伤我这么多人,怕是太看不起笙烟了。”   被称作魂灵的紫衣女子淡然道:“玉公子言重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带着你的人招摇,我过我的隐居日子。只是这位姑娘和那位刚才和你有言语间冲突的姑娘我要了,还望能给我这老太婆一点薄面。”   笙烟状似随意的道:“都是魂族的么……”   魂晓涵和魂皙闻言心下掀起滔天巨浪,说不出此刻什么感受,看到族中长辈,那种沧海桑田之感让她们激动而哀伤。   魂灵无所谓笑笑,“我是个无用的废人,不能为族中做些什么,但是保住我族血脉是拼死也要的!”后面一句更是带上了杀意。   “那多不好。”笙烟倜傥一笑,“你若死了那我也生死相随,所以魂灵姑娘的命可是很重要的。”说着随意挥了挥手,“这两个姑娘你带走吧。”   魂晓涵忍不住出声:“魂灵前辈,还有那个浅衣服的姑娘是我和魂皙的阿姐,她曾为我族保住血脉,对我族有大恩!还望您也救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   ☆、千年一梦,水月与镜花   对魂族有恩?   魂灵挑眉,不由转首看去,刚才未曾注意,这番一看,竟感觉到萧潇身上有魂天帝的气息!   大哥……他不是被炎帝封印了吗?   未思索太多,魂灵手中的银鞭已蛇一般飞出,狠狠的缠住萧潇细颈。   雪肤上登时便有血珠渗出。   “你身上怎么会有天帝的气息?说!”   萧潇被扯着颈半直起上身,冷冷直视魂灵焦急、杀意盎然的美眸,不发一语。   天帝?叫的还真亲热!   “不说?”魂灵眸中闪过愤怒,手中的鞭子立刻加重了力道。   “前辈!”魂晓涵赶忙开口,她没明白这二人怎么回事,只是想必要时就是拼死也要杀了魂灵救萧潇。   呼吸越来越困难,面色也泛起诡异的红,萧潇却还是冷睇着魂灵。   “阿姐……”眼看萧潇就快要被勒死,魂皙也不知怎的竟心痛恐惧,竟拼命站起来准备朝萧潇旁奔去。   削瘦的肩膀却被轻轻按住了,那只手柔和、有力,完美无暇。   魂皙一怔,转头竟对上笙烟安抚柔和的笑颜,刹那便能迷了人的眼。   身子一晃,却被笙烟不着痕迹的扶住细腰。   魂皙刚有几分感激,那双咸猪手主人本性难移,立刻在那触感极佳的细腰上捏了一把……   啧啧有声:“手感真好,现在可惜大庭广众…”说着,俊脸上一片惋惜。   魂皙银牙咬出声来,刚准备用尽全力踩他一脚,笙烟却瞬间便消失了去。   再出现时竟是站在萧潇身前,修长的手指紧紧夹住魂灵还欲再勒紧的银鞭,手腕轻轻一抖,那冷光闪烁的鞭子就飞回了魂灵手中。   “真是不给面子啊,我的女人都要杀。”笙烟依旧笑眯眯的,凤眸潋滟,“魂灵,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不死不休。”他笑的魅惑如山妖,却骄狂的不可一世。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眸中的杀意如同极北之地汪洋映出的冰川。   笙烟从未有过的认真森冷不由让魂灵微怔。   作者有话要说:   ☆、序 白骨鲜花     《天皙志》记源历14008年,有天命女之称的魂萧氏与神主锦瑟公子纠缠数万年爱恨杀伐,为世人所知却只唯一一次会面是在夏日的午后。   那年九歌花开的极好,大簇大簇如同火焰一样漫到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锦瑟公子依旧穿着玄色华袍,襟边袖口染着九歌花的浓香,太过妖媚的画卷,只可惜玄色斗篷遮住了那世人传言:‘一顾催城,再顾催万甲’的妖般魅惑容颜。   听闻簌簌声响,知那人分花拂柳而来,半卧青石上浅眠的天命女睫毛轻颤,似有些惊讶,淡声道:“他竟会让你进来。”   “他又不是囚禁你。”锦瑟公子笑笑,在天命女青石旁的花丛中坐下,“不过千年不见你我竟然都没脸见人了。”说着发出轻哼,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的确没有囚禁。”天命女慵懒的半撑起身,全身都裹在浅白色的烟纱中,从袖中探出的素手竟是根根白骨,她浑不在意的抬手触上锦瑟公子罩着斗篷的脸低声问道:“咒发到什么地步了?”   锦瑟公子沉默。   天命女轻声笑了笑却嘶哑难听如同白骨摩擦,“笙烟,摘下斗篷。我陪你唱《牡丹亭》”   锦瑟公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首,却还是朗声一笑:“出丑事小,唐突了佳人便不妙了。”说着抬手,那玄色斗篷便滑了下来。   九歌花热烈的在风中摇摆,黑袍滑落,红发被风扬起,和漫野红花一起燃烧般张扬妖异。   天命女指尖颤抖,抚上那本雪白如玉如今却布满血色纹路经符的俊颜,喉头哽咽:“痴情咒!她知道么?”   锦瑟公子无谓笑笑,“她性子倔强,若知道我为她中了这痴情咒必然会因愧疚而内心行动受缚。不该这样……她是自由的。”   天命女不语,半晌才道:“我们唱戏吧,今日你为我画颜,我多久不练手都生了。”   他翻手取出画具,抬手欲拉她的头纱,她反射性便偏头,却被修长有力的长指堪堪捏住下巴。接着便被带入男子怀中。   那样纵使不见容颜身形也风姿绰约的妙人,轻纱下竟是白骨骷髅!   锦瑟公子一惊,而那揽着天命女的男子却依旧白衣寂寞如雪,淡然不惊。   锦瑟公子微笑:“萧姑娘风华无双,容貌于你不过俗物。”接着恶作剧一笑:“只是不知魂族长夜里搂着是不是咯的慌?”   魂天帝扬睫,“红粉骷髅,万象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 枕中记   直到多年以后,萧潇再踏足源大陆时依旧会记得他带她下阿尼玛卿山去看九歌花的那个午后。   火一样的颜色直铺到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生机贲发的一片土地。   “少族长。”护卫绿珠甜媚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我们该回去了,天命日可错过不得。”   冉冉修竹,寒梅香雪海。女子回首,眉目温柔,淡淡的悲喜,淡淡的神情,浅色绫罗裙随着她的走动翩跹浮动。   “珠儿。”她浅笑着,“这次都会有哪些望族受邀前来?”   “卑族、修罗族、北海虫族、白翼族……”绿珠不过两百多岁,花一样的年纪,每个族的名字从她红唇皓齿中吐出都如同明朗圆润的珠玉,“当然,还有我们萧族!族长可是执掌无尽火域,万火焚苍穹!”   “那魂族呢?”   “魂族?少族长是问哪个魂族?这源大陆好像没有那个名门望族用‘魂’为名。”   “是啊…没什么……”女子笑笑,脚步不停,眉目浅淡依旧。   黄粱一枕百万年,睁眼不过蜡泪干。   只是这百万年她已习惯了淡淡的喜怒哀乐,习惯了一舞昙花,习惯了温酒烹茶等一人到枯坐白头,梦中才可相顾无言,看尽春秋。   风过竹林,梅飞如雪。婉约修挺的瘦金体字迹从梅花下飘摇而出。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去年今日   历代说书传唱,提起双帝之战万种说法,千篇唱词,只是结局却永远殊途同路。   异火广场下的灵魂也已经在风和沙,血和火中湮灭。   书页只会留下这么几笔——   炎帝萧炎封印魂天帝后于五年后某日携妻子离去。   十年后,有大陆第一天姿绝艳之称的潇帝萧潇也乘风而去。   故事的最后,又有谁会记得那天命女子一枕黄粱,梦里留下的天命潇然?   只是——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为了防止一目十行的妹子看不懂,就解释了,不过一句话——天命潇然不过一场梦。   只是有些人一见倾盖,有些事死不能忘,就是梦又怎样,至少他出现过,至少它发生过,至少我们见证过。   一切的一切结局却是——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推荐,写文心得   关于文笔,其实我觉得是慢慢积淀起来的,但速成有速成的办法。   看一些名着的时候并不觉得辞藻多美华美,但是构文之严谨让人叹服。   一些名着虽词不华丽,却极能触动人心,这样说来,其实也美,只是并不是满篇华丽,很可能看了上万字才有一句触动人心的美句子,这样积累太慢。   文笔好起来,一般是看过记住别人的,然后融为自己的。   辞藻华丽,笔触深情第一推——《牡丹亭》 明朝汤显祖/着   汤翁在写牡丹亭是一句话便点破故事骨心——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   杜丽娘,为情而相思成疾,相思而死,又为情死而复生,这天下为情而死者多,为情生死不顾者又有几人?   一句话便戳到人心坎。   说到牡丹亭,最有名的一折便是游园惊梦,大家若是没有听过,想必也听过这句话: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一句太有名了,也太美了。姹紫嫣红,断井颓垣,两者相对于更是凄凉,这便是对比与相衬~~~   嘿嘿嘿,这是戏剧,不是很难懂,古文也不艰涩,我就不剧透了,大家去看就好。   辞藻华丽,笔触深情!汤翁曾写文写到哭倒在柴堆……   文笔优美,动人心扉第二推——《桃花扇》   这也是戏剧……汗……桃花扇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看只是为了看而已。一直不喜欢有政治因素的文章,可以理解为拍朝廷马屁的文。   清朝人写讽刺明朝之文,用心可见一斑。男主被黑不解释……   文笔虽美却米有如牡丹亭那般美到凄艳美到令人窒息   但感情描写够纠结,女主也是痴情,宁死不嫁他人。   喜欢优美文笔的妹子可以看看。   牡丹亭是华丽的话,桃花扇只能甘居优美。   文风华丽,三千独宠第三推——《长生殿》   长生殿的文笔也是很赞,比如写天命时候那句‘余霞散绮,圆月摇金’就是从里面照搬来的。   虽然长生殿篡改了一些历史情节,却是为了文学,合情合理。   把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千古绝唱爱情写出了神韵,这部适合写宫廷戏的妹子看,看完后写文对于事物描写应该顺手多了,里面对于宫廷写的一些词和诗非常非常赞。   而且看戏剧的孩子越来越少,就是照搬也没谁知道了。   忽然间感伤……   作者有话要说:   ☆、天命潇然意思     天命:魂天帝的名字……   意思:天命愚人   潇然:潇妹子的名字……   意思:潇然物外   纵是天命愚人,终难违;   此生潇然物外,太无定;   过往却是成殇,空挽留。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念奴娇丶】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